猶豫了一瞬,齊思鈞還是開口低聲補充了一句:
齊思鈞“我…我不確定是不是當時光線太暗,我看花了眼,但是我記得…”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齊思鈞“大概…大概就是石凱先生說他在房間看書那個時間段前后,非常接近…”
齊思鈞頓了頓,目光不由得朝左上方瞟去。
的確是回憶的下意識動作,郭文韜心下了然,對他的話多出了幾分信任。
齊思鈞“我好像…在三樓通往二樓那個樓梯口的拐角陰影里,瞥見一個快速閃過的身影…”
齊思鈞“穿著深色毛衣,身形…有點像他…”
齊思鈞“但真的只是一晃,太快了,我真的不能肯定…”
石凱“胡說八道!你絕對是看錯人了!”
石凱幾乎是立刻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般炸毛彈了起來,聲音陡然拔高八度,尖利刺耳,臉上肌肉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抽搐,眼神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與狠戾,
石凱“我明明一直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里!哪兒都沒去!”
石凱“齊思鈞你少在這里含血噴人!”
石凱“你想干什么?想把這盆臟水往我身上引嗎?!”
他反應之激烈,否認之決絕,反而透出一種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味道,讓空氣瞬間變得更加凝重。
郭文韜并未理會石凱那近乎失態(tài)的激動辯駁,只是用修長指尖輕輕敲了敲冰涼的紅木桌面,發(fā)出兩下沉悶聲響,示意他冷靜坐下。
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反而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壓迫感。
他目光重新轉向一直低頭沉思的蒲熠星,后者恰在此時猛地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種捕捉到關鍵線索的興奮與尚未完全消化的凝重交織在一起的復雜神色。
蒲熠星“郭先生,我…我又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jié),”
蒲熠星努力平復著自己因為激動而略顯急促的呼吸,仔細組織著語言,生怕遺漏任何關鍵,
蒲熠星“就在我和教授爭吵最激烈、聲音最大的時候…”
蒲熠星“我好像…透過那厚重的窗簾和咆哮的風雪聲,聽到窗外傳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p>
郭文韜“奇怪聲音?”
郭文韜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這是他自出現(xiàn)以來,臉上第一次流露出除卻絕對冷靜之外的一絲細微情緒波動,像平靜湖面投入了一顆極小的石子。
蒲熠星“對,”
蒲熠星肯定地點頭,努力在記憶深處回溯那瞬間異常的聽覺感受,
蒲熠星“當時外面風雪已經非常大了,那種鬼哭狼嚎般的呼嘯聲幾乎要吞沒一切?!?/p>
蒲熠星“但那個聲音…完全不一樣?!?/p>
蒲熠星“它不是那種自然風吹過建筑縫隙時發(fā)出的嗚咽或者尖嘯,更像是一種…”
蒲熠星“怎么形容呢…更集中、更穩(wěn)定、帶著某種機械感的…氣流聲?”
他皺緊眉頭,沉默著搜尋更準確的詞匯來表達他的意思,別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