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妃子確實(shí)很慘,所以,你是他的徒弟?”
“靜雅賢淑?!庇浨锏穆曇粼诿苁抑杏挠幕厥帲讣鈸徇^骷髏空洞的眼窩。
宣夜突然掐訣念咒,一道金光打在骷髏胸骨處,褪色的錦帛殘片浮現(xiàn)出暗紅咒文。
"這是...鎖魂咒?"半夏蹲下身細(xì)看,殘帛上斷續(xù)寫著"癸酉年三月初七,御前畫師林鶴年伏誅"。
她猛然抬頭,正對上記秋顫抖的瞳孔——那雙眼睛里盛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悲愴。
畫室突然陰風(fēng)大作,滿墻畫軸嘩嘩作響。
宣夜一伸手,在空中幻化出一桿長槍橫在身前,槍頭映出記秋逐漸扭曲的面容。
原本跪著的青年身形如水紋波動,烏發(fā)垂落間竟化作宮裝女子模樣。
"三百年了..."記秋的聲音忽男忽女,廣袖拂過之處,墻上的古畫滲出暗紅血珠。
那些靜止的仕女圖突然鮮活起來,畫中人的脖頸都詭異地轉(zhuǎn)向同一個方向——密室東南角那幅未完成的《月下?lián)崆賵D》。
半夏的玉佩突然發(fā)燙,這是遇到至陰之物才會有的反應(yīng)。
她咬牙扯斷紅繩將玉佩擲向古畫,玉石撞上畫布的瞬間,整面墻像被撕開的傷口般裂開豁口。
數(shù)十個書生模樣的魂魄在畫中浮沉,最中央的赫然是失蹤月余的廣平書生!
"當(dāng)年他受剝皮之刑,執(zhí)念附在這幅未竟之作上。"記秋的裙擺開始燃燒,露出森森白骨,"每三十年就要用書生精血潤筆,否則..."她突然痛苦地捂住心口,畫中伸出血色藤蔓纏住她的腳踝。
宣夜揮劍斬斷藤蔓時,瞥見她后頸若隱若現(xiàn)的朱砂符印。
半夏趁機(jī)沖向《撫琴圖》,火折子燎過畫中撫琴女子的面龐。
凄厲的尖嘯聲中,半幅畫化作灰燼,廣平書生的魂魄如煙霧般飄出。
殘余的畫布上,林鶴年的落款正在滲血,每一筆都像掙扎的人形。
"快燒了真跡!"記秋突然撲向密室穹頂,用身體擋住墜落的畫軸雨。
宣夜劍指燃起妖火,卻在觸及某幅畫時頓住——那畫中不再是仕女,而是前朝裝束的女子在古玩市場挑選畫軸的場景。
宣夜一晃,沒想到已經(jīng)喪失先機(jī)。
密室里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宣夜手中的妖火將三人影子投在畫滿血咒的墻壁上。
那幅映著前朝女子的畫卷懸在半空,畫中人的指尖正滲出墨色,在宣夜的黑衣上暈開細(xì)小的并蒂蓮紋。
"別看眼睛!"半夏突然厲喝,立馬用手捂住宣夜的眼睛。
槍聲破空,宣夜槍鋒精準(zhǔn)挑破畫中人的喉部,潑濺的墨汁竟帶著鐵銹味——是三百年前就凝結(jié)的血。
記秋的宮裝已燒成灰燼,裸露的脊背上浮現(xiàn)完整的《鎖魂圖》。她踉蹌著指向穹頂某處:"鶴年...真正的命門在..."話未說完便被血色藤蔓勒住咽喉,畫中伸出白骨森森的手,咔噠扣住了廣平書生的天靈蓋。
"相水為引,離火焚天!"宣夜咬破指尖在槍上一抹,槍身騰起的青焰照亮密室頂部——那里懸著半幅殘破的人皮,繪著林鶴年生前未完成的《九重春色圖》。
每一筆勾勒的飛檐都在滲血,瓦當(dāng)處密密麻麻寫著歷代書生的生辰八字。
半夏突然扯開衣領(lǐng),將發(fā)燙的玉佩按在記秋背部的《鎖魂圖》上。
“原來是你!”
記秋不可置信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