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穎莎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步跨出座位:"你給我道歉!立刻!"
"莎莎,算了..."木姣珠拉住孫穎莎的衣角,聲音細如蚊吶。
"怎么能算了?她憑什么這么說你!"孫穎莎轉(zhuǎn)頭看向木姣珠,眼中的怒火瞬間變成了震驚——木姣珠在哭。沒有聲音,沒有抽泣,只有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地順著她圓潤的臉頰滾落。
時髦女子見狀,輕蔑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站??!"孫穎莎想要追上去,卻被木姣珠死死拉住。
"別...別去..."木姣珠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說得沒錯...我確實...確實是個胖子..."
這句話像一把刀,同時刺中了在場的三個女孩。孫穎莎的眼圈瞬間紅了:"姣珠..."
時髦女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人群中。木姣珠松開孫穎莎的衣角,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真的...我們繼續(xù)吃吧..."
但氣氛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木姣珠機械地咀嚼著食物,卻嘗不出任何味道。她能感覺到三個女孩擔憂的目光,這讓她更加如坐針氈。
"我...我去下洗手間。"木姣珠突然站起來,匆匆離開餐桌。
洗手間的鏡子前,木姣珠用冷水拍打著發(fā)燙的臉頰。鏡中的女孩眼睛紅腫,臉頰因為激素治療而浮腫,下巴的輪廓早已消失不見。她想起那個女子說的話——"肥豬"。多么貼切的形容啊。
"姣珠?"孫穎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還好嗎?"
木姣珠深吸一口氣,打開門:"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回到餐桌,王曼昱和陳夢已經(jīng)結(jié)完賬。"我們換個地方吧,"陳夢輕聲說,"附近有家很好的甜品店。"
四個人沉默地走在街上。木姣珠走在最后,眼睛盯著地面。突然,一只溫暖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個人是個混蛋,"孫穎莎堅定地說,"你不必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木姣珠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抽回手。
甜品店里,孫穎莎執(zhí)意點了四份芒果冰沙。"必須吃完,"她命令道,"這是治療壞心情的特效藥。"
木姣珠小口吃著冰沙,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看著對面三個女孩努力逗她開心的樣子,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其實..."木姣珠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以前確實打過乒乓球。"
三個女孩立刻安靜下來,等待她繼續(xù)。
"十四歲那年,我拿到了全國青少年錦標賽冠軍,"木姣珠盯著自己的冰沙,"劉指導親自來看我比賽,說等我十六歲就招我進國家隊。"
"然后呢?"孫穎莎忍不住問。
"然后我病了,"木姣珠苦笑一下,"一種罕見的免疫系統(tǒng)疾病。醫(yī)生說要服用大劑量激素...他們告訴我,這藥會讓我發(fā)胖,但能保住我的命。"
甜品店里的嘈雜聲似乎遠去了。木姣珠轉(zhuǎn)動著手中的勺子:"我選擇了吃藥。一年后,病好了,但我再也認不出鏡子里的自己了。劉指導還是按照約定讓我進了國家隊,但我...我怎么敢以這樣的身材站在球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