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姣珠慢慢止住哭泣，從馬龍懷里抬起頭。她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yīng)——沒有嘲笑，沒有說教，只是一個簡單的散步邀請。

　　馬龍松開她，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和食物碎屑："振東說得對，出去透透氣吧。"

　　月光下，四個人慢慢走在訓練基地后的小路上。木姣珠走在中間，三個男孩默契地圍在她身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給了她空間，又讓她感到被保護。

　　"我們加練回來，正好看到器材室燈還亮著，"王楚欽解釋道，"沒想到是你..."

　　木姣珠低著頭，羞愧難當："對不起...讓你們看到那么難堪的樣子..."

　　"別這么說，"樊振東溫和地打斷她，"誰都有崩潰的時候。上次我輸給張本，回來砸了三塊球拍呢。"

　　"我2019年低谷期，整整一個月睡不著覺，"馬龍輕聲說，"每天晚上都在訓練館里打球到凌晨，直到累得站不住為止。"

　　木姣珠驚訝地抬頭看向馬龍。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偶像也會有這樣的經(jīng)歷。

　　"姣珠，"馬龍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唇裢頃谟柧氿^加練嗎？"

　　木姣珠搖搖頭。

　　"因為看了你今天給楚欽的指導，"馬龍微笑起來，"你指出的那些細節(jié)，連我們教練組都沒注意到。你的眼光和頭腦，是天賦異稟的禮物。"

　　王楚欽猛點頭："就是！我今天按你說的打，感覺像開了掛一樣！"

　　"所以，"馬龍繼續(xù)道，"不管你能否重新拿起球拍，你的價值都不會因此減少。乒乓球不只是關(guān)于站在球臺前擊球，還有戰(zhàn)術(shù)、策略、觀察力...這些你都擁有。"

　　月光灑在木姣珠淚痕未干的臉上，她的眼睛微微睜大。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她自己，價值似乎總是與能否打球直接掛鉤。

　　"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樊振東爽快地說，"不管你是器材管理員、戰(zhàn)術(shù)分析師，還是將來某天的球員，我們都挺你。"

　　回宿舍的路上，木姣珠的腳步輕快了些。臨別時，馬龍叫住她："明天下午三點，訓練館，我有些技術(shù)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嗎？"

　　木姣珠點點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真心的微笑。

　　那晚，她在日記中寫道：

　　"今天我又失敗了，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像以前那么絕望。也許...也許馬龍說得對，乒乓球不只有一種參與方式。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至少今晚，我感受到了被接納的溫暖。"

　　寫完后，木姣珠關(guān)上燈，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次，夢里沒有嘲笑的聲音，只有月光下那條安靜的小路，和走在她身邊的三個身影。

　　連續(xù)三天清晨，王楚欽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木姣珠的宿舍樓下，等著陪她一起晨跑。第一天，木姣珠驚訝之余有些感動；第二天，她開始感到壓力；到了第三天，她站在門口遲遲不愿出去，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