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欽站在實驗室門口，手里攥著一束小小的白色滿天星——木晚書曾經(jīng)隨口提過，她喜歡這種花。

　　他深呼吸了幾次，心跳快得像是剛打完一場決勝局。

　　——今天一定要說出來。

　　他推開門，剛想開口，卻見木晚書猛地從電腦前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

　　“王楚欽！”

　　她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也很少……露出這樣生動的表情。

　　王楚欽愣在原地，喉嚨突然發(fā)緊。

　　“我的實驗數(shù)據(jù)通過了第一階段的驗證！”木晚書快步走過來，手里攥著一份報告，“導師已經(jīng)同意我去德國馬普研究所進行下一階段的認證！”

　　她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興奮，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像是被點亮了一樣。

　　王楚欽張了張嘴，原本準備好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認證順利，這篇論文可以在《Nature》子刊發(fā)表?！彼^續(xù)說著，眼睛閃閃發(fā)亮，“專利也已經(jīng)進入申請流程……”

　　她的快樂如此明顯，以至于王楚欽不忍心打斷。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花，默默將它藏在身后，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恭喜師姐?！?/p>

　　木晚書似乎這才注意到他的異常，微微歪頭：“你怎么了？”

　　“沒事！”王楚欽后退一步，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就是……太為你高興了！”

　　他的笑容僵硬得像是被強行釘在臉上，心臟卻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她要去德國了。

　　——而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喜歡她。

　　“什么時候……走？”他聽見自己問，聲音干澀得不像話。

　　“下周一。”木晚書看了看日程，“大概要去三個月?！?/p>

　　三個月。

　　九十天。

　　兩千多個小時。

　　王楚欽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那……我去幫你準備行李！”他突然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師姐你先忙！”

　　“王楚欽？”

　　他沒有回頭，不敢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訓練館的器材室里，王楚欽蜷縮在角落，把臉深深埋進膝蓋。

　　門被輕輕推開，馬龍、許昕、樊振東、孫穎莎等人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

　　“大頭……”孫穎莎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楚欽沒有抬頭，只是悶悶地說：“我沒事?！?/p>

　　“我們都看到了?！痹S昕嘆了口氣，“你本來是要去表白的吧？”

　　王楚欽的肩膀微微發(fā)抖，沒有說話。

　　“其實……”樊振東撓撓頭，“晚書姐只是去三個月，又不是不回來了?！?/p>

　　“對?。　睂O穎莎趕緊附和，“三個月很快的，一眨眼就過去了！”

　　馬龍沉吟片刻：“而且德國也不遠，飛過去也就十來個小時……”

　　王楚欽終于抬起頭，眼睛通紅：“你們不懂?！?/p>

　　眾人安靜下來。

　　“她那么優(yōu)秀……去了那種頂級研究所，見識了更廣闊的世界，認識了更厲害的人……”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怎么會還記得一個小小的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