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欽禮貌地伸出手："久仰大名，教授。"

　　萊昂教授與他握手，力道堅定："王先生，我看過你的比賽，非常精彩的技術。"他轉(zhuǎn)向木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所以這就是你連續(xù)三次拒絕我周末討論邀請的原因？"

　　木碗的臉"唰"地紅了："教授，我不是..."

　　"開玩笑的，"萊恩教授輕笑，"年輕人當然需要休息。"他看了看表，"正好，我約了修復委員會的同事吃早午餐，一起嗎？他們對體育場館設計也很感興趣，王先生或許能提供些專業(yè)見解。"

　　木碗向王楚欽投來求救的目光，但還沒等他回應，教授已經(jīng)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附近的咖啡館，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

　　十分鐘后，三人坐在塞納河畔一家優(yōu)雅的咖啡館里。萊昂教授的朋友——幾位建筑界的權(quán)威人士——對王楚欽的出現(xiàn)表現(xiàn)出極大興趣，不斷詢問運動員對場館設計的真實需求。

　　"大多數(shù)體育館更注重外觀而非功能，"王楚欽坦誠地說，"比如燈光角度經(jīng)常干擾運動員視線，休息區(qū)距離賽場太遠..."

　　木碗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膝蓋，小聲道："別太直接..."

　　但萊昂教授卻哈哈大笑："說得好！這正是我一直批評的——形式大于功能。"他舉起咖啡杯，"為王先生的誠實干杯。"

　　早午餐在愉快的氛圍中繼續(xù)。令王楚欽驚訝的是，萊昂教授私下竟如此幽默隨和，與木碗描述中那個"一句話能讓人自閉"的嚴師判若兩人。

　　"你的畢業(yè)設計修改得如何了？"聊到一半，教授突然問木碗。

　　木碗的叉子停在半空："還在調(diào)整..."

　　"我看了你上周提交的版本，"教授放下餐巾，語氣突然嚴肅，"功能性很強，但缺乏靈魂。一個偉大的設計不僅要解決實際問題，更要喚起情感共鳴。"

　　木碗的肩膀微微垮下："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教授的聲音不算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你的設計中有太多理性計算，太少心血。就像..."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王楚欽身上，"就像王先生的乒乓球，如果只有技術沒有激情，能打動觀眾嗎？"

　　王楚欽驚訝于這個突如其來的比喻，更驚訝于教授對木碗的嚴厲評價。他看向木碗，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微微發(fā)紅，手指緊緊攥著餐巾。

　　"教授，"王楚欽忍不住插話，"木碗的設計幫助了我們隊很多。她考慮的實際問題正是運動員最需要的..."

　　"當然，當然，"教授擺擺手，"技術上她無可挑剔。但藝術不僅是解決問題，更是提出問題。"他的語氣緩和下來，"木碗，你太害怕犯錯了，所以總是選擇最穩(wěn)妥的方案。但真正的創(chuàng)新需要冒險精神。"

　　木碗低著頭，輕輕點了點。

　　早午餐結(jié)束后，萊昂教授與朋友們先行離開。臨走前，他拍了拍木碗的肩膀："周一我要看到新方案，大膽一點的。"又對王楚欽眨眨眼："謝謝你分享的見解，很有啟發(fā)。照顧好我的學生，她有時候太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