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盯著郵箱里劍橋大學的錄取通知，光標在"接受"按鈕上徘徊了十七分鐘。屏幕倒影里是馬嘉祺伏案睡著的側(cè)臉，他睫毛在青黑眼圈下投出細密的陰影，手邊還壓著被投資人否決的第三版商業(yè)計劃書。

"啪嗒"，一滴汗砸在觸控板上。她慌忙關掉網(wǎng)頁，卻碰倒了褪黑素藥瓶。藥片滾落的聲音驚醒了馬嘉祺，他條件反射地抓過手機。

馬嘉祺是冷鏈車出問題了？

祁愿（用身體擋住屏幕）沒事，你繼續(xù)睡。

馬嘉祺卻已經(jīng)嗅到異常。他揉著太陽穴點開遠程監(jiān)控，實驗室電腦的瀏覽記錄彈窗跳出："Cambridge_Exchange_Application.pdf"。空氣突然凝固。

馬嘉祺（冷冷的）什么時候的事

祁愿（攥緊白大褂下擺）上周張教授推薦的...我沒打算去

馬嘉祺猛地起身，撞翻的咖啡在商業(yè)計劃書上洇出大片污漬。他指著墻上兩人連夜貼的創(chuàng)業(yè)藍圖。

馬嘉祺所以這兩個月你失眠盜汗，就是在策劃怎么自我犧牲？

祁愿瞥見垃圾桶里帶血絲的紙巾——那是他上周應酬喝酒胃出血的證據(jù)。她摸到口袋里的劍橋邀請函，燙金?；绽又讣獍l(fā)疼。

祁愿你每天接28個投資人電話，凌晨三點還在改PPT...

馬嘉祺所以你就替我決定未來？

馬嘉祺扯開襯衫紐扣，露出鎖骨下未愈的留置針。

馬嘉祺像修改實驗參數(shù)那樣，把我們的人生調(diào)成你認為正確的數(shù)值

祁愿的防護鏡起霧了。她想起大四那年，馬嘉祺偷偷賣掉競賽獎牌給她買電鏡配件。此刻他眼里的血絲比當年更紅，像培養(yǎng)皿里失控的菌絲。

祁愿你總說你會計劃好一切

祁愿（聲音破碎）可你的計劃里根本沒有自己！

抓起他手機解鎖，最近通話記錄鋪滿屏幕：腫瘤醫(yī)院、安眠藥代購、高利貸催收...

馬嘉祺奪回手機的動作帶倒菌種冷藏箱。零下二十度的白霧中，祁愿看見他后頸新添的疤痕——是上次連夜改裝設備時被液氮凍傷的。

祁愿三個月前投資人撤資，你抵押了父母留下的房子？

祁愿（聲音發(fā)抖）為什么不告訴我

馬嘉祺扯掉手背上的輸液貼，他踢開腳邊的智能安全系統(tǒng)原型機，YA-001的LOGO在裂痕中破碎。

馬嘉祺告訴你然后呢？

馬嘉祺讓你放棄劍橋，還是拖著你去領證拿嫁妝？

馬嘉祺就像你當年把專利偷偷轉(zhuǎn)給我...

祁愿的耳膜嗡嗡作響。原來他早知道她轉(zhuǎn)讓腸干細胞專利的事，那些深夜修改的合同條款，那些突然到賬的研發(fā)資金，都是她在他驕傲的鎧甲下偷偷埋的軟肋。

馬嘉祺（突然）我們分手吧

恒溫箱發(fā)出刺耳的警報，祁愿卻覺得世界突然寂靜。她看見他說這話時右手緊攥著求婚指環(huán)，鮮血正從指縫滲出——是剛才砸冷藏箱劃破的。

馬嘉祺（笑得比哭還難看）你總是這樣

馬嘉祺連分手都要等我先開口

他甩上門離開時，震落了墻上的熒光菌培養(yǎng)皿。幽幽藍光中，祁愿撿起他落下的藥盒，說明書上"抗抑郁"三個字灼痛瞳孔。

祁愿（崩潰，失力倒下）對不起……

祁愿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