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歡在浴室嘔吐到膽汁都翻出來。
嚴浩翔居然敢讓她跪下來給他...
熱水沖刷過身體時,她發(fā)現(xiàn)腰間多了圈青紫指痕,像套無形的枷鎖。鏡中倒映的女人嘴唇紅腫,睫毛膏暈成烏云。
她裹著浴袍出來時,發(fā)現(xiàn)嚴浩翔已經(jīng)離開,床頭柜上卻多了個絲絨盒子。
打開是枚鑲嵌黑鉆的戒指,內(nèi)圈刻著「YAN」的英文字母--既是姓氏,也是“嚴”字的拼音。
菁歡把戒指盒狠狠砍向角落,恨不能手撕了嚴浩翔,仿佛便能忘卻方才遭受的屈辱。
手機在這時震動。朱志鑫發(fā)來的簡訊顯示劉耀文已恢復意識,而丁乾坤派人搜查了她的私.人倉庫。
...她不認。
既然已經(jīng)以身飼虎,那她便要咬緊牙堅持下去。
菁歡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對著燈光端詳,黑鉆在黎明微光中像滴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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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霓虹燈牌滴落,在香港午夜的紅磡街頭織成一張濕漉漉的網(wǎng)。
菁歡的高跟鞋踩進水洼,濺起的泥點染臟了她旗袍下擺的金線刺繡。她踉蹌了一下,扶住斑駁的磚墻,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嚴浩翔留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掐痕火辣辣地疼,后腰被煙頭燙傷的地方隨著呼吸一跳一跳地灼燒。
她咬緊牙關把嗚咽咽回去,絲綢旗袍領口的盤扣掉了兩顆,露出鎖骨上泛紅的齒印。
菁歡甩了甩發(fā)沉的腦袋,雨水順著發(fā)梢流進眼睛。
現(xiàn)在想來...那杯酒絕對有問題。
拐角處傳來摩托車引擎的轟鳴,她條件反射地往陰影里縮了縮,后背貼上潮濕的廣告牌。
鐵銹味混著劣質(zhì)香水的氣息涌進鼻腔,海報上穿泳裝的女郎正用褪色的笑容俯視她。
雙腿突然發(fā)軟,菁歡順著墻面滑坐在地。雨水把妝容沖得七零八落,她盯著自己發(fā)抖的手指,突然想起劉耀文擋在身前時爆開的血花。
那天他白襯衫染紅的樣子和現(xiàn)在自己腿間流下的液體奇妙地重合,都是黏稠的、溫熱的、帶著鐵銹味的紅。
馬嘉祺“需要幫忙嗎?”
黑色皮鞋停在咫尺之遙的水洼里,傘面傾斜投下的陰影籠罩了她。
菁歡抬頭時雨水流進領口,順著乳溝滑向還在隱隱作痛的小腹。
她瞇起眼睛,警徽的反光刺痛了她的瞳孔。
馬嘉祺。
領帶松松垮垮地掛著,看起來像剛結束一場漫長審訊。
菁歡“馬sir深夜掃黃?”
她揚起下巴笑,盡量裝的自如。
菁歡“馬警官什么時候換了領域啊..”
馬嘉祺蹲下來時傘檐濺起的水珠落在她膝蓋上。他目光掃過她撕裂的旗袍下擺,在淤青交疊的腿停留半秒,最后定格在她滲血的嘴角。
菁歡突然很想把嚴浩翔那根斷掉的領帶蒙在他眼睛上。
馬嘉祺“能站起來嗎?”
他問得平靜,好像沒看見她脖子上紫紅的掐痕。
菁歡抓住他伸來的手,指甲故意掐進他掌心的繭。
起身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滾燙的額頭貼上他冰涼的西裝翻領。
馬嘉祺身上有淡淡的硝煙味,混著警局檔案室特有的紙張氣息。她昏昏沉沉地想,這味道比嚴浩翔的古龍水清新多了。
馬嘉祺“你發(fā)燒了?!?/p>
他的手背貼上她頸側(cè),公事公辦的語氣里突然裂開一道縫隙。
馬嘉祺“傷口發(fā)炎?”
菁歡想笑,結果變成一串嗆咳。血沫濺在他雪白襯衣領上,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
意識消散前最后的感覺是馬嘉祺橫抱起她時,手臂肌肉繃緊的弧度。
真奇怪,她模糊地想,警察的懷抱居然這么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