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趁著夜色,翻墻而出,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一路潛行至城南一處偏僻的小巷。那里早有兩匹快馬等候。
"這是去往何處?"我翻身上馬,低聲詢問。
"先去江南,暫避風頭。"韓云深道,"等京城局勢穩(wěn)定,再做打算。"
我點頭應允。說實話,離開京城也好,這座城已經(jīng)給我留下太多不堪回首的記憶。
馬蹄聲在夜色中漸行漸遠,我們一路疾馳,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方才在一處驛站稍作休整。
韓云深取出干糧與水囊,遞給我一份:"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我接過食物,卻沒什么胃口:"韓總管,你為什么要冒險帶我離開?我對你已無利用價值,證詞也已呈遞。"
他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我承諾過會保護你。景王已死,你若留在京城,必成眾矢之的。"
"僅此而已?"
"還有一點。"他目光直視我,"你很特別。"
我心頭一顫,不知該如何理解這句話:"特別?"
"我見過無數(shù)被權(quán)貴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可憐人,但很少有人能像你這般,在絕境中尋找反擊的機會。"韓云深的聲音帶著幾分贊賞,"這樣的人,死了太可惜。"
我苦笑一聲:"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
"我不否認。"他坦然回應,"朝堂如戰(zhàn)場,人人都是棋子。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但與景王不同,我尊重你的選擇。若你不愿隨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
我抬頭看他,只見他眼神清明如水,沒有絲毫欺瞞之意。這讓我有些動搖——或許,跟隨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壞選擇?
"罷了。"我輕嘆一聲,"眼下我孤身一人,又無去處。暫且與韓總管同行,日后再做打算。"
韓云深點頭:"甚好。"
休整畢,我們繼續(xù)趕路,走的是偏僻小道,避開官道上的盤查。韓云深顯然對這一帶的地形極為熟悉,帶著我穿山越嶺,竟毫不迷路。
途經(jīng)一條溪流,我們停下來洗面飲水。韓云深忽然警覺地抬頭,示意我安靜。
"有人跟蹤。"他壓低聲音,"至少三人,應該是從驛站開始。"
我暗自戒備,手按在腰間匕首上:"是景王余黨?"
"多半是。"他眼神掃過四周,"我來引開他們,你順著溪流向南,三里外有個漁村,找到一戶姓陳的人家,報我名號。"
"我們分開?那你呢?"
"別擔心,這些人奈何不了我。"韓云深遞給我一塊令牌,"帶著這個,能保你平安。"
我接過令牌,只見上面刻著"韓"字,樸素無華卻分量十足。
"記住,不要回頭,一直向南。我會去找你。"說,韓云深縱身一躍,消失在密林之中。
我不敢耽擱,沿溪而下,快步前行。不過百余步,身后傳來打斗聲,金屬交擊聲清脆刺耳。我強忍著回頭的沖動,咬牙繼續(xù)前進。
韓云深是何等身手我已見識過,想來應付幾個刺客不在話下??晌倚闹腥圆幻鈸鷳n,越走越慢,終于忍不住回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