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江湖恩怨

暮春的京城，槐花香混著市井煙火氣彌漫在街巷。韋小寶躺在太師椅上，晃著二郎腿聽戲班子唱《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小濤則倚著廊柱擦拭長劍。自平息“暗夜盟”風(fēng)波后，這樣閑適的日子已持續(xù)半月有余，可江湖從來不會給人長久的安寧。

“哐當——”

一聲巨響驚散了戲臺上的鑼鼓聲。韋小寶府邸的朱漆大門被人踹開，數(shù)十道黑影如鬼魅般涌入庭院。為首之人頭戴青銅蝙蝠面具，一襲玄色勁裝繡著金線云紋，正是江湖惡名昭著的大盜“飛天蝙蝠”。

“韋小寶，快滾出來受死！”飛天蝙蝠的聲音如同夜梟嘶鳴，震得廊下燈籠簌簌搖晃。他身后跟著的十余人皆是氣息沉凝之輩，腰間兵刃寒光隱隱，顯然都是江湖成名高手。

小濤長劍出鞘，劍氣劃破凝滯的空氣。韋小寶卻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袍，搖著折扇踱到庭院中央，嘴角掛著招牌式的狡黠笑意：“喲，這不是飛天蝙蝠大哥嗎？上次一別，您老這黑眼圈更重了，莫不是夜里偷東西太辛苦？”

“少在這里油嘴滑舌！”飛天蝙蝠怒喝一聲，腰間軟鞭如靈蛇般甩出，“還記得三年前揚州鹽運案嗎？若不是你從中作梗，老子早就帶著十萬兩官銀遠走高飛！這筆賬，今日該好好清算！”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高手們已呈合圍之勢攻來。小濤身形如燕，長劍舞出朵朵劍花，與敵人纏斗在一起。韋小寶則身形靈活地穿梭在刀劍之間，時而甩出一把石灰粉迷亂敵人視線，時而用袖中暗藏的鋼針刺穴。

激戰(zhàn)中，小濤突然瞳孔驟縮——一名使判官筆的灰衣人，出招時左手微曲、腕部輕抖的姿勢，竟與吳三桂麾下的“鐵筆書生”如出一轍。他旋身格開一柄樸刀，高聲喊道：“小寶！這些人是吳三桂的舊部！他們的武功路數(shù)我在云南見過！”

韋小寶心中猛地一沉。三藩之亂雖已平定數(shù)年，但吳三桂余孽始終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這些人聚集京城，必然暗藏更大的陰謀。他虛晃一招，故意露出破綻，邊戰(zhàn)邊向府外退去：“小濤，先拖住他們！我去搬救兵！”

飛天蝙蝠獰笑一聲：“想跑？兄弟們，追！”眾人如潮水般涌出府邸，卻不知這正中了韋小寶的算計。他早就在城南亂葬崗設(shè)下連環(huán)陷阱，那些看似普通的荒草堆下，實則暗藏機關(guān)。

當飛天蝙蝠等人追至一處斷崖時，韋小寶突然止住腳步，轉(zhuǎn)身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飛天蝙蝠察覺不對，剛要喝止眾人，腳下土地卻轟然塌陷。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二十余人紛紛墜入三丈深的陷坑，坑底布滿尖銳的竹刺，鮮血瞬間染紅了黃土。

小濤以一敵五，此時也已解決掉剩余敵人。兩人將重傷的飛天蝙蝠從陷阱中拖出，韋小寶掏出從皇宮順來的“神仙醉”——這是太醫(yī)院特制的迷藥，能讓人在神志清醒時吐露真言。

“說！吳三桂余孽到底在謀劃什么？”韋小寶捏著飛天蝙蝠的下巴，將藥粉吹入他口鼻。

飛天蝙蝠瞳孔驟然放大，在藥物作用下，他不由自主地開口：“他們...他們要在康熙祭天那日...用紅衣大炮...轟碎天壇...”話音未落，便七竅流血而亡——顯然早就在口中藏了毒丸。

韋小寶和小濤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凝重。祭天是皇家大典，屆時滿朝文武、宗室貴胄都會齊聚天壇，若紅衣大炮在此刻爆炸，后果不堪設(shè)想。

“走！立刻進宮！”韋小寶扯起小濤，兩人策馬狂奔，馬蹄聲在暮色中敲出急促的鼓點。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兩道刺破黑暗的光。

當他們趕到皇宮時，天邊最后一抹晚霞剛剛褪去。康熙正在乾清宮批閱奏折，見到兩人狼狽模樣，眉頭微蹙：“出了何事？”

韋小寶跪在地上，氣喘吁吁地稟明詳情?？滴跏种兄旃P重重一頓，朱砂在奏折上暈開一片猩紅：“果然賊心不死！傳朕旨意，即刻封鎖京城九門，嚴查往來車輛！讓索額圖和明珠速速進宮議事！”

夜色漸濃，紫禁城的燈火次第亮起，宛如星河墜入人間。韋小寶和小濤站在宮門外，望著宮內(nèi)忙碌的身影，只覺肩上的擔子愈發(fā)沉重。江湖恩怨與朝堂紛爭，從來都是盤根錯節(jié)，而他們，早已被卷入這波譎云詭的暗流之中，再無回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