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合,緝妖司的飛檐被晚霞染成琥珀色。水云煙立在新分配的房門前,指尖輕撫過雕花門框,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屋內(nèi)飄來淡淡檀香,與新?lián)Q的雪色窗紙相映成趣,將整間屋子烘托得格外雅致。
“小卓心思還真細(xì)膩?!彼p聲呢喃,聲音里滿是贊嘆。這間屋子確實(shí)凝聚了卓翼宸不少心血。自得知她要暫居緝妖司,他便親自指揮,短短一個下午,就讓原本略顯陳舊的房間煥然一新。
衣柜里,天都城最時興的羅裙疊放整齊,月白、茜紅、黛青,每一件都繡著精致的紋樣;梳妝臺上,羊脂玉簪、累絲金步搖錯落有致,搭配著上好的螺子黛和胭脂,處處彰顯著用心。
正欣賞間,門外傳來輕柔的腳步聲。“九嬰娘娘,客人都到齊了?!蔽臑t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溫婉中帶著幾分恭敬。作為緝妖司新晉的白澤神女,她深知水云煙和趙遠(yuǎn)舟在此次案件中的重要性。
水云煙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襲赤紅色金絲蟒紋寬袖裙穿在她身上,尊貴而不失艷麗。蟒紋在金線的勾勒下,遠(yuǎn)遠(yuǎn)看去竟似龍紋般威嚴(yán)大氣。烏發(fā)高高挽起,一支海棠樣式的花簪斜插其間,珍珠點(diǎn)綴的花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襯得她的面容愈發(fā)嬌艷動人。
推開門的瞬間,如水的暮色傾瀉而入,將她的身影鍍上一層柔光。文瀟看著眼前的人兒,不禁屏住了呼吸,由衷贊嘆道:“九嬰娘娘可真美?。 痹谒娺^的眾多女子中,還從未有人能像水云煙這般,美得驚心動魄,又恰到好處。
水云煙唇角微揚(yáng),語氣溫和地糾正道:“水云煙,我的名字,小神女日后莫要叫九嬰娘娘了?!闭f罷,她輕輕挽起文瀟的手臂,兩人一同朝著議事廳走去,裙裾掃過青石地面,留下一路暗香。
另一邊,議事廳外的回廊上,趙遠(yuǎn)舟正看著白玖對著緊閉的廳門束手無策。少年漲紅著臉,用力推著門,卻始終不得其法。趙遠(yuǎn)舟忍俊不禁,輕勾手指,門便“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你這人還真好!”白玖轉(zhuǎn)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趙遠(yuǎn)舟,全然忘記了當(dāng)初對方嚇唬自己的事,“我是白玖,是新加入緝妖司的!”他興致勃勃地介紹著自己,完全沒注意到趙遠(yuǎn)舟眼底的笑意。
許是初來乍到,急于和人分享所知,白玖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嗎,緝妖司內(nèi)有兩只大妖,有一個是惡貫滿盈的朱厭,青面獠牙,丑陋極了……”
“胡說八道!”趙遠(yuǎn)舟忍不住出聲打斷,他堂堂上古大妖,何時成了人口中的丑陋怪物?
白玖卻沒察覺自己的話惹惱了對方,繼續(xù)眉飛色舞地說:“還有一個是活的最久的九嬰娘娘,聽聞她艷麗無雙,燦若芙蕖,世上找不出第二個像她一樣美得女子?!鄙倌暄壑袧M是憧憬,顯然對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充滿好奇。
話音剛落,文瀟和水云煙恰好走來。“你就是白玖吧?”文瀟笑著開口,聲音如春日里的暖陽,讓人倍感親切。
“是的,我是新加入的白玖。別看我年紀(jì)小,我會的可多了!”白玖急忙轉(zhuǎn)過身,拍了拍背上鼓鼓囊囊的小藥箱,一臉驕傲。
水云煙看向趙遠(yuǎn)舟,微微皺眉,半是嗔怪半是調(diào)侃道:“大妖,你怎么回事來的這么晚?”
趙遠(yuǎn)舟連忙喊冤,雙手舉起作投降狀:“冤枉啊,路上被這小家伙耽擱了!”
“大妖?在哪里啊?”白玖好奇地伸長脖子四處張望。水云煙好笑地指了指身旁的趙遠(yuǎn)舟。
“??!”白玖嚇得臉色發(fā)白,雙腿一軟,直接裝死滾下臺階。趙遠(yuǎn)舟哭笑不得,伸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提了起來,朝著議事廳走去。
廳內(nèi),眾人早已落座。白玖被放在一旁,縮著脖子瑟瑟發(fā)抖,而趙遠(yuǎn)舟則大大咧咧地在水云煙身旁坐下,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喝起水來。
文瀟見狀,好心提醒道:“你不用怕,趙遠(yuǎn)舟不吃人的?!?/p>
白玖卻把身子縮得更緊了,聲音發(fā)顫:“他不是極餓之妖嗎,怎么可能不吃人?!?/p>
水云煙忍不住捂嘴輕笑,眼神里滿是調(diào)侃:“大妖,你怎么搞得?名聲比我還差!”
這時,白玖才注意到一旁的水云煙,眼睛瞬間瞪大,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您是九嬰娘娘吧,果然如傳聞中一樣美。”
水云煙溫柔地看著他,語氣溫柔而堅(jiān)定:“你好啊,小朋友,我叫水云煙?!?/p>
趙遠(yuǎn)舟低頭偷笑,心中滿是甜蜜。看著水云煙大方地介紹著自己為她取的名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