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緩緩道:“昨日渙為溫小姐把脈時,發(fā)現(xiàn)溫小姐體內(nèi)存有火毒,此毒并非一朝一夕形成,想來時日已久,若長長此下去,恐……有礙溫小姐的命數(shù)?!?/p>
溫晏神色驚恐,只道:“我素來與人為善,從不起什么爭執(zhí),怎會有人惡毒至此,想要害我性命?”
藍曦臣思慮過后,還是開口了:“溫小姐,此毒需要多年來不間斷地服用,方可成姑娘體內(nèi)這般狀況,渙猜測,是溫小姐身邊親近之人?!?/p>
藍曦臣此意,無非是溫晏身邊的丫鬟婢女之類,能接觸到溫晏的飲食,長年累月地下毒害她。
溫晏低頭默不作聲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可,他們的動機又是什么,或者說,背后何人指使……”
藍曦臣想了想,溫晏處事一向溫和有禮,與人為善,不像是有人結(jié)仇,那就是有利益沖突。
又想起,傳聞中溫晏與她的兩位兄長關(guān)系不睦,只是,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不好多加議論,說多了反而有挑撥離間之嫌。
藍曦臣看著溫晏眼眸低垂,黯然神傷的模樣,有些不忍,還是拿捏著分寸說了幾句:“溫小姐既然不與人結(jié)仇,不妨想想,和誰有什么利益沖突。畢竟除了這兩種,也沒有其他的原因去害人了?!?/p>
溫晏瞬間睜大雙眼。
藍曦臣知道她這是想到了。
而后溫晏仿佛難以置信般,眼淚從眸中一顆一顆涌出,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好一幅梨花帶雨的美人圖。
藍曦臣卻無心欣賞,手忙腳亂地找了一張帕子遞過去。他自小除了母親外,幾乎沒有接觸過別的女子,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去哄一個傷心的美人。
只好說道:“此事并非溫小姐之過,莫要為了此事傷心,溫小姐若有需要幫助的,渙一定盡力而為?!?/p>
溫晏將眼淚拭去,喃喃道:“我本想做一個閑散修士,一生懲奸除惡,救濟百姓,順路游山玩水,悠然自得,不愿參與這些權(quán)利爭斗?!?/p>
“可父親他……偏偏故作寵愛,以此來惹二位兄長嫉妒,從而與我相爭,想要逼我不得不爭。我處處忍讓,近年來大多數(shù)時候都出岐山夜獵,本以為即使沒有兄妹之誼,也到不了害人性命的地步?!?/p>
說著,溫晏氣得身體微微顫抖:“誰知,他們竟要置我于死地,下此狠手!”
情緒過于激動,溫晏劇烈咳嗽起來。
藍曦臣見此,只好給她倒了杯水,又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使她得以喘息。
藍曦臣復(fù)又端起碗來給她喂藥,心中卻是百轉(zhuǎn)千回:他實在沒想到,溫晏在岐山過得如此水深火熱,兩個兄長虎視眈眈,下手暗害,就連父女情深竟然都是演出來的戲碼……
又嘆道,此等環(huán)境中長大的溫晏,竟然依舊赤子之心,仁善有德,實在難得至極。
溫晏方才全然作戲,話中半真半假,讓在岐山毫不知情的溫旭溫晁二人背了好大一口黑鍋,給溫若寒也上了不少眼藥。
她要給自己打造一個世人眼中絕對無辜的受害者形象,而她的無辜會使岐山眾人名聲更加惡臭,加速大戰(zhàn)。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她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倒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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