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面面相覷,我卻神色不變,上前行禮,"夫君一路辛苦。"
皇甫望有些尷尬,卻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夫人多年主持家務,辛苦了。這位是杜姑娘,以后便住在府中。"
我看向那位肚子微隆的女子,后者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杜姑娘請。"我側(cè)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府中已備好住處,夫君遠行歸來,想必疲憊,不如先行歇息。"
皇甫望似乎沒料到我如此平靜,愣了片刻才點頭應允。
回到蘭香院,青荷終于忍不住了,"夫人,那杜姑娘肚子都有五個月了!這...這..."
"不必多言。"我坐在梳妝臺前,慢條斯理地取下發(fā)釵,"男人在外,各有各的花花腸子。只要不壞我家中根基,隨他去吧。"
"可夫人您..."
"我怎么了?"我轉(zhuǎn)過頭看向青荷,"我的嫁妝是我的,府中開銷我作主,他若敢亂來,我自有法子治他。"
青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奴婢聽說,老太太已經(jīng)命人收拾了東廂的屋子,準備將杜姑娘安置在那里。"
我冷笑一聲,"東廂?那可是直接與主院相通的地方??磥砝咸窍胱屵@杜姑娘直接住進主院了。"
"那夫人..."
"無妨。"我站起身,走到書案前,翻開最近的賬本,"他們想玩,我就陪他們玩玩。"
皇甫府看似繁盛,實則困窘?;矢ν谕馊温?,俸祿所得大多揮霍在京城,寄回家中的不過九牛一毛。府中日常開銷、下人工錢,甚至是老太太每月要用的珍珠粉、冬蟲夏草,全靠我那些商鋪的收益。
我娘家給的嫁妝商鋪,每月能有三千兩進項,除去各種開支,凈利也有一千五百兩。這些年來,我只將五百兩用于府中日常,剩余的都存入自己的小金庫,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獨立。
如今看來,這一天或許比我想象的要來得更早。
接下來的日子,府中暗流涌動。
皇甫府的老太太——我的婆母許氏對杜姑娘極盡寵愛,不僅將她安置在東廂的上房,還派了四個丫鬟伺候,每日變著花樣地送補品。
"這杜姑娘肚子里可是皇甫家的血脈,萬不能怠慢了。"許氏常常這樣說,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我這個正室三年未有身孕,已是不孝。
對此我只是淡然處之,仍舊管理著自己的產(chǎn)業(yè)。每日清晨我便帶著青荷出門,先到各個商鋪巡視,再到票號查看賬目,直到傍晚才回府。
這日回府,剛?cè)氪箝T便聽見內(nèi)院傳來爭吵聲。
"夫人回來了!"一個小丫鬟看見我,如見救星般跑過來,"老太太和杜姑娘在內(nèi)院吵著要換廚子,說府中的飯菜太咸,對胎兒不好!"
我不動聲色地整了整衣衫,邁步朝內(nèi)院走去。
許氏見我來,立刻換上一副慈祥面孔,"媳婦回來了。我正和杜姑娘說,府中的飯菜太咸了些,想換個廚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