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警報燈在頭頂高頻閃爍,將整個地下空間切割成碎片化的紅紫光塊。林耀陽的靴底陷進某種粘稠液體,低頭時看見防腐劑與藍色晶體混合的溪流正漫過腳踝。蘇雨晴的作戰(zhàn)服裂口滲出更多熒光藍血,滴落地面時激起晶體矩陣的漣漪狀光波。
"左側!"蘇雨晴突然拽住他手腕。電磁鞭擦著林耀陽耳際劈在培養(yǎng)艙殘骸上,爆開的玻璃渣在警報紅光里像一場血色冰雹。六名守衛(wèi)的降繩還在晃動,為首者頭盔面罩反射著不斷跳動的數字——704病房監(jiān)控畫面正以0.5秒間隔閃現。
林耀陽的腕甲突然發(fā)燙。賽羅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向掌心,赤紅光刃劈開最近處的培養(yǎng)艙。防腐液汽化的毒霧中,他看見蘇雨晴后頸的金屬脊椎正延伸出神經觸須,如同活物般扎進地面晶體網絡。
"你到底是什么?"這句話卡在喉頭沒來得及出口。第二名守衛(wèi)的電磁鞭抽碎了腳邊的棱柱晶體,飛濺的碎片在他右頰劃出三道平行血線。血腥味混著晶體燒焦的辛辣灌入鼻腔,視網膜上卻重疊著母親在拘束衣里掙扎的殘影。
蘇雨晴突然將黑暗奧特曼面具殘骸倒轉,鋒利的斷裂面直接刺入自己后頸。金屬脊椎發(fā)出高頻機械音,齒輪紋章徹底崩解時飛出的碎片像有意識般嵌入第三名守衛(wèi)的頭盔。面罩反射畫面驟然清晰——704病房的門牌正在融化,監(jiān)控時間顯示2009年10月23日15:27。
"他們用你母親當觸發(fā)器。"蘇雨晴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的嘶響。她左肩被赤紅能量波灼傷的創(chuàng)口滲出藍色血珠,懸浮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形成微型投影。父親穿著白大褂的影像在血珠里扭曲變形,他手中的棱柱裝置正連接著手術臺上抽搐的小女孩。
林耀陽的膝蓋砸在控制臺邊緣。賽羅腕甲投影出的光屏突然顯示"記憶數據包完整度37%",父親全息影像的右手無名指上,婚戒反光與監(jiān)控畫面里母親抓撓綁帶的動作完全同步。某種冰冷的認知順著脊椎爬上來——那些所謂背叛的影像全是剪輯品。
電磁鞭撕裂空氣的尖嘯近在咫尺。蘇雨晴撲來的身影擋住致命一擊,面具殘骸在她后頸迸發(fā)的藍光形成保護力場。林耀陽看見她機械脊椎表面浮現的加密——與父親實驗筆記邊緣的涂鴉一模一樣。
"相信我。"她齒間漏出的藍血在晶體溪流上書寫出光之國密文。地面突然液化,兩人跌入藍色漩渦的瞬間,林耀陽瞥見守衛(wèi)制服內襯泛黃的病歷紙——母親癥狀發(fā)作時間精確到父親"背叛"的同一分鐘。
傳送通道的壁面浮現出兩人DNA螺旋交織的投影。蘇雨晴的機械神經觸須與賽羅腕甲產生光共鳴,在湍流中自動生成保護力場。某個童年實驗室的影像越來越清晰,門牌上被刮花的"704"鋼印在藍光中若隱若現。
林耀陽在失重狀態(tài)下抓住蘇雨晴的手腕。她的瞳孔突然擴大,機械脊椎的符文全部亮起——通道盡頭的手術臺旁,站著戴棒球帽的年輕版林父,他手中的棱柱裝置正對著臺上小女孩后頸的針孔。
紫色警報聲突然從通道后方追來。六個守衛(wèi)的降繩在傳送漩渦邊緣搖晃,其中一人的頭盔面罩反射出正在融化的監(jiān)控畫面,704病房的音頻殘留著母親撕心裂肺的喊聲:"耀陽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