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大喇喇地攤在地上,兩套同款保暖衣安靜地躺在里面,一套是他的尺碼,另一套則是林聽晚的。書桌上鋪著北京地圖,清華園和全聚德的位置被紅筆粗粗地圈了出來,旁邊還用歪歪扭扭的字體標注著【未名湖:21:30前必須離開】。
手機屏幕倏地亮了起來,林聽晚的消息彈了出來,帶著點撒嬌的語氣:【我媽塞給我十包暖寶寶】【說北京比冰箱冷凍層還冷】。
謝云舟嘴角揚起,回復帶著笑意:【我?guī)Я藝怼俊灸闵洗握f好看的那條】。
窗外,今冬的第一場雪悠悠揚揚地飄了起來,玻璃上凝結的冰花細細密密,像是蜂鳥撲扇著翅膀。
高鐵站內,人潮如織,喧囂聲此起彼伏。黃老師拍了拍謝云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云舟,這次競賽有點難度,但只要多復習,問題就不大。好好加油!”他的話音剛落,林聽晚便搶先一步,揚聲答道:“嗯,我們會的!”黃老師微微側目,眉宇間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隨即又轉頭看向謝云舟,語氣鄭重地重復了一遍:“好好加油。”謝云舟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地回應:“我會的?!比欢?,當黃老師的目光落到林聽晚臉上時,那雙略顯挑剔的眼睛似乎在她神情中捕捉到了某種倔強與執(zhí)著。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補了一句:“你也是?!绷致犕砦⑽⒁徽?,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平靜地應道:“好?!?/p>
高鐵駛入北京西站時,暮色已經(jīng)籠罩了整座城市。林聽晚趴在車窗上,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凝成白霧,又被她用手指畫成一只歪歪扭扭的蜂鳥。
"看。"她拽了拽謝云舟的袖子,"像不像你刻的那個?"
謝云舟正在整理背包,聞言抬頭,卻先看見她凍得通紅的鼻尖。他二話不說解下圍巾,一圈圈繞在她脖子上:"像。"
圍巾上還殘留著薄荷糖的氣息,林聽晚把半張臉埋進去,聽見身后傳來陸星野的起哄聲:"哎喲——"
老黃突然從前排站起來:"安靜!現(xiàn)在宣布住宿安排。"
車廂瞬間鴉雀無聲。
"兩人一間,按名單分配。"老黃推了推眼鏡,"謝云舟和陸星野,林聽晚和溫言。"
林聽晚的肩膀瞬間垮下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巾穗子。謝云舟卻面不改色地舉起一張紙:"老師,醫(yī)生證明。"
老黃接過一看——【患者謝云舟對塵螨過敏,需單獨住宿】,落款蓋著陽州市醫(yī)院的公章。
"那林聽晚......"
"我也有證明!"溫言突然舉手,晃了晃手機屏幕,"我媽剛發(fā)的消息,說我打呼嚕能震醒整層樓。"
老黃盯著屏幕上長達60秒的語音方陣,太陽穴跳了跳:"......"
最終,謝云舟“被迫”接受安排,住進了唯一空余的單人間。而巧合的是,林聽晚的房間恰恰就在他的隔壁,仿佛命運早有安排,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僅一門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