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份資料送到林醫(yī)生辦公室？"孫姐把一個文件夾放在我桌上，"我還有個會要開。"

"好的。"我點頭，盡管已經(jīng)筋疲力盡。

林醫(yī)生的臨時辦公室在十二樓，我扛著疲憊爬上樓梯（電梯又壞了）。敲門后，聽到一個"請進"的聲音。

推開門，發(fā)現(xiàn)林醫(yī)生正在接電話，他示意我稍等。我把文件放在桌上，準備離開，卻被他做了個手勢讓我留下。

"是的，我明白。"他對著電話說，聲音冷靜而堅定，"但我不會接受這個提議。如果堅持這樣的條件，我只能退出項目。"

掛掉電話，他揉了揉太陽穴，看上去疲憊不堪。

"抱歉讓你等待。"他勉強笑了笑，"這是什么文件？"

"孫姐讓我送來的員工檔案。"我回答，然后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他搖頭："一些項目上的分歧。高管們想把心理健康項目變成一種形式主義的東西，走個過場，但我堅持要做真正有意義的工作。"

我有些驚訝："你為這個和公司高層爭執(zhí)？"

"為什么不呢？"他抬頭看我，"如果連我都妥協(xié)了，員工們怎么會相信這個項目的價值？"

我突然覺得有些慚愧。之前我還懷疑他別有用心，現(xiàn)在看來，他是真的想為員工做些什么。

"需要幫忙嗎？"我主動提出，"我對公司的情況比較了解，也許能提供一些建議。"

他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你有時間嗎？我們可以一起吃個午飯，討論一下。"

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午餐時間了："好吧，不過得快一點，我下午還有會。"

在公司附近的小餐廳，我們邊吃邊聊。我告訴他公司的企業(yè)文化、員工普遍面臨的壓力，以及可能有效的心理支持方式。

"你觀察得很仔細。"他認真地記錄著，"這些信息比我從高管那里得到的要有用多了。"

"畢竟我是基層員工嘛。"我聳聳肩，"感受最直接。"

"你不只是基層員工，你是一個非常有洞察力的人。"他真誠地說，"我認為你的能力遠不止于此。"

我苦笑："現(xiàn)實沒那么美好。在公司，我就是個打雜的。"

"那么你的植物設計呢？那才是真正的你，不是嗎？"

我愣住了，他說得沒錯。在設計植物作品時，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滿足。

"可那只是副業(yè)。"

"為什么不能成為主業(yè)？"

"沒那么簡單。"我嘆氣，"我需要穩(wěn)定的收入，有房貸要還，還有家里的一些債務……"

他沒有再追問，但我看得出他若有所思。

回到公司后，我重新投入緊張的工作中。但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他的話："為什么不能成為主業(yè)？"

是啊，為什么不能？

6、

當天晚上，我收到一條來自林醫(yī)生的短信："謝謝你今天的幫助。我有個想法想跟你商量，有時間嗎？"

我猶豫了一下，回復道："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