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瓶金瘡藥并不多。
喬笙皆用在了魏劭的傷口上,將那些她能看到的傷皆處理好后,她又給他穿好了衣服。
將他放到一旁的樹干上靠著。
自己則是靠在另一邊。
夜里很冷,她扯了扯魏劭身上的披風,蓋在了自己身上一些。
眼前的火焰燒的還算旺,她又往里添了幾根樹枝,才敢閉上眼睛。
他們靠的并不算遠,很快她就被魏劭又急又促的呼吸聲吵醒。
此刻,他的臉倒是沒有那么蒼白了,但是面上浮起的潮紅也不算正常。
她那白皙的指貼了上去,果然掌心下一片不算正常的溫度傳來,幾分燙手。
喬笙或許這便是你的命吧。
喬笙往一旁挪了挪,裹緊了披風。
可是閉上眼睛沒有片刻,她又睜開了雙眸,她聽見了些許流水聲。
這附近竟正好有河流。
喬笙你的命還不錯。
她嘆了口氣。
尋了節(jié)較粗的枝干點燃用來照明。
這次,她認命般地將自己的衣裙撕下來一塊,攥著那節(jié)枝干去尋河流。
夜里的風吹得那火焰方向正好朝向她。
熏得她眼睛疼的很,直流眼淚。
好在順著那聲音走了半刻鐘,便見到了那條河,她將那塊布條在河水中浸了又浸。
浸濕的布條被放在他的額頭。
迷蒙之間,魏劭只覺得自己好似被架在火上烤著,他想要掙脫這困境,卻無濟于事。
可天不絕他。
在此刻,下了一場雨。
他動了動,半闔著的眼中看到一個模糊的倩影,不知怎的,他覺得自己應當很安全。
眼皮太過沉重,他再次閉上。
放在魏劭額頭的那塊濕布很快便溫熱起來,喬笙便又去了那河流邊上。
如此反復七八次,他總算退了燒。
喬笙也不再同他搶那點披風,將他的披風給他嚴嚴實實地裹上,自己抱著胳膊睡著了。
還好夜里沒有遇到狼。
魏劭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見他死去的兄長和父親祖父在向他招手。
他想要跑向他們。
卻有一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腕。
那是一雙原本白皙如玉的手,只是此刻上面許多擦傷,顯得分外可憐。
魏劭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從那夢境中掙扎醒來,卻發(fā)覺自己如今處在一片樹林之中。
他的身邊是抱著胳膊睡著的喬笙。
他被自己的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面前是已經(jīng)熄滅的的火堆,他方才動了動,額上一塊已經(jīng)干了的布條落下來。
昨夜那模糊的記憶像是復蘇了一般。
魏劭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滿了,那一瞬間心中的潮水決堤。
動容、酸澀、惘然交織著。
他已經(jīng)許久未流過淚水,可是此時那濕潤的晶瑩充盈著他的眼眶。
他的身上幾乎每一處傷口都上了藥。
可是喬笙身上的傷還未處理。
他曾被很多人丟下過。
然而在這樣一個只剩下他們的時刻,她卻陪在他的身邊。
魏劭喬笙。
這是他第二次念出她的名字。
他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蓋在她的身上,他也隨之擁住了她。
魏劭回去后,我們便成婚。
在她的額間落下他輕柔的吻和滾燙的淚。
——
感謝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