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主君,到了。
魏梁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打破了這一切。
魏劭那原本亂了、燙了的呼吸被他按捺著平復(fù)下來,將人抱在懷里,步子又穩(wěn)又緩地下了馬車。
喬笙的力氣都用在與他掙扎上。
此刻再次幾近暈厥,被按在他的懷里,仍然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喬笙魏劭,你這個混蛋。
她的聲音極輕極小。
卻清清楚楚地落入在場人的耳朵里。
魏梁咳、咳!
魏梁這輩子從未如此用力地咳嗽過。
可遲來的咳嗽聲還是沒能掩蓋住喬笙罵了他們的君侯的事實。
魏梁君侯,侍醫(yī)已經(jīng)到了。
魏梁帶女郎進去吧。
他訕訕笑了兩聲。
抬起頭卻看到魏劭平靜無比的雙眸。
他竟然沒生氣。
待魏劭抱著喬笙離開后,他忍不住地仰頭望著天上的太陽,魏渠湊了過來。
魏渠呆子,你看什么呢?
魏梁我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
喬笙這輩子都未讓自己受過這樣的罪。
引燃硫磺讓她受到太大的影響,漸漸地她不僅一直咳嗽著停不下來,甚至還有些想吐。
喂進去的藥皆數(shù)被她吐了出去。
那藥便喝了一次又一次。
身上的那些傷,哪怕身處在姊妹眾多,算計更多的后院里都未受過。
上藥時,她又疼的要暈過去。
萬千種情緒都匯成一種。
她討厭魏劭。
隔了整整兩日,她才再次醒來,此時的磐邑已經(jīng)安定下來,春日徹底降臨,鳥語花香。
唯有她的眸里,好似還結(jié)著霜。
她不愿見魏劭,魏劭卻總是來堵她。
喬笙君侯。
喬笙如今恢復(fù)了理智,沒有再同他直白地說些什么話。
可是卻是不愿同他說話了。
魏劭你的傷好些了嗎?
魏劭已經(jīng)三日沒見過她。
這些時日,他總做同一個夢。
夢里的她還與他身處在馬車之中,委屈地用那雙發(fā)紅的杏眸盯著他,卻像極了勾著他吻下去。
夢里,沒有人打擾他們。
喬笙嗯。
她淡淡應(yīng)了聲。
與夢里截然不同。
極近敷衍地回了這聲,喬笙便欲離開,可他那微涼的指攥住了她的腕,動作不重卻正好落在她的傷口。
疼得她蹙著柳眉望向他。
魏劭又慌張地放開了手。
喬笙君侯還有什么事?
她淡漠的態(tài)度讓他心慌。
魏劭之前你我的親事是為在何處辦而拖延了,如今我已入了磐邑。
魏劭印信你也給了我。
魏劭那親事——
喬笙不便明說著拒絕他。
若是她真的拒了,惹怒了他,或許這門親事就真的沒了,喬家會遷怒于她的母親。
于是,她只是不斷地咳著,單薄的身子起伏著,將他的話打斷了。
喬笙我如今病還未養(yǎng)好。
喬笙實在不宜完婚。
喬笙君侯若不急,便再過些時日吧。
她不奢求魏劭這樣的人,能為了誤會她的事好好同她解釋且低下頭來給她道歉。
但是她知道若是此事便這么輕輕揭過,那么以后她也別想被人好好對待。
魏劭你還在氣?
卻不想魏劭挑明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