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開學前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紀深的父母站在門口,行李箱的輪子在地板上劃出的聲響。父親一臉愧疚地拍了拍紀深的肩膀,母親則拉著他的手,滿眼擔憂:“阿深,爸爸媽媽實在沒辦法,這次的項目太緊急了。這些錢你拿著,照顧好自己。對了,樓上的孩子和你差不多大,看起來總是獨來獨往的,能幫的地方就幫襯幫襯。”
紀深看著父母疲憊的面容,想以往懂事的點點頭。紀母有叮囑了很多才消失在電梯口,紀深回到空蕩蕩的家,攥著手中父母留下的現(xiàn)金。
想到什么,紀深立刻出門,前往藥店。他精心挑選了各種藥品,碘伏、棉簽、繃帶、消炎藥……裝滿了一大袋?;氐叫^(qū),他站在時淵家門前,抬手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等了許久,門才緩緩打開一條縫。時淵警惕地探出頭來,看清不是他爸爸后,目光落在紀深身上,眼神中滿是疑惑,這個男生好像見過,他突然想起來,是昨天在街上被搶了錢包的那個人,紀深幫忙把錢包搶回了。
紀深看清眼前的人認了出來,沒想到還能遇上,他挑眉一笑,舉起手中的藥袋:“昨天你幫我追回錢包,今天我來報恩?!闭f著,不顧時淵的阻攔,徑直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的景象讓紀深震了一下。地上散落著各種雜物,茶幾上的玻璃杯碎成一地,沙發(fā)墊被掀翻在地,墻上還留著幾個明顯的腳印。時淵站在一旁,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滲著汗珠,衣服上沾著灰塵和血跡。
“出去!”時淵聲音沙啞,強撐著身體想要趕紀深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笨伤麥喩戆l(fā)軟,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連站穩(wěn)都有些困難,一陣眩暈襲來,他不得不扶著墻。
紀深卻像沒聽見一樣,徑直走到雜亂的沙發(fā)前,小心翼翼地清理出一塊地方,將藥袋放在上面。他轉身看著時淵,眼神堅定:“別逞強了,你傷得不輕,先讓我?guī)湍闾幚韨凇!?/p>
時淵心中一陣煩躁,他最討厭別人用憐憫的目光看自己,更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狼狽??伤麑嵲跊]有力氣與紀深對抗,只能咬牙說道:“隨便你,上完藥就趕緊滾?!?/p>
紀深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扶著時淵在沙發(fā)上坐下。他打開藥袋,先用棉簽蘸著碘伏,小心翼翼地為傷口消毒。每一次觸碰,時淵都疼得身體緊繃,咬緊牙關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紀深一邊上藥,一邊輕聲安撫:“忍一忍,很快就好?!?/p>
當紀深想要拉開時淵的衣服查看里面的傷口時,時淵猛地抓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滿戒備:“夠了!不用你管!”
紀深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目光像看小孩一樣看著時淵,一只大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聲音里滿是心疼:“乖,小孩,聽話一點。讓我看看,不然傷口感染了怎么辦?”
時淵徹底懵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自己都這么大了,還被人當成小孩,一股莫名的憤怒涌上心頭,他像炸毛的貓一樣喊道:“誰是小孩!我不需要你可憐!”
可紀深卻不為所動,依然耐心地哄著:“我不是可憐你?!薄澳鞘鞘裁矗俊睍r淵問道,“心疼你…”時淵愣神片刻,說趁時淵愣神的瞬間,紀深輕輕拉開了他的衣服。眼前的傷口紀深被震撼到時淵的胸口和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已經(jīng)結痂,有的還在滲血,顯然是被人用棍棒之類的東西打的。
時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神中滿是絕望:“害怕了?害怕就滾出去。”
紀深的馬上恢復原來的樣子,他搖了搖頭:“我不害怕?!闭f著,繼續(xù)小心翼翼地為傷口消毒、上藥,每一個動作都輕柔,上完藥后,紀深皺著眉頭說:“我不是專業(yè)的,這些傷口太嚴重了,你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p>
時淵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你管不著。”
紀深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為什么不報警?這樣的傷已經(jīng)很嚴重了?!?/p>
時淵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報警?有用嗎?他想起每次報警后,警察來了只是簡單地調解幾句,等他們一走,媽媽就會變本加厲地罵他,說他是個掃把星,把警察招來讓鄰居看笑話。而被關了幾天的爸爸出來后,更是會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他身上,打得比之前更狠。這些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沉默不語。
紀深也沒過多的問,時淵說:“這些藥多少錢,我給你。”紀深剛想拒絕,又想了想,“你掃我微信吧?!奔油晡⑿?,紀深也該回去了,將剩下的藥留了下來還順便把垃圾都清理要帶走,最后還留下了一份自己做的營養(yǎng)午餐。
紀深走后時淵愣了好一會,剛剛的事都不像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