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感情發(fā)展得很快,卻也很隱秘。宋櫻開始對即將到來的婚事感到抗拒,但在那個年代,女子違抗父命是不可想象的。
「十月五日,陰。
今日徐家來人,說徐公子月底便要來下聘。父親喜不自勝,已開始準(zhǔn)備酒席。我躲在房中垂淚,不知如何是好。子衿已去北方半月有余,至今未有只言片語傳來。我日日盼他歸來,卻又怕他回來后,我已成了他人婦?!?/p>
故事在此處出現(xiàn)了轉(zhuǎn)折。就在宋櫻以為一切都已成定局時,陳子衿突然回來了,而且?guī)砹艘粋€意外的解決方案。
「十月二十日,晴。
子衿今日突然回村,說他已經(jīng)和徐家公子見過面,說明了情況。令我意外的是,徐公子不但不生氣,反而表示理解。原來徐公子在上海時已有了心上人,此次回鄉(xiāng)成親也是迫于家中壓力。子衿提議由他出面,向兩家長輩說明情況,看能否將這門親事和平解除。我又驚又喜,卻又擔(dān)心父親不會同意。子衿安慰我說,徐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和他一起想辦法。」
我和季沫讀到這里,不禁為這個跨越百年的浪漫故事而感動。然而,命運似乎總有意外的轉(zhuǎn)折。
「十一月三日,雨。
噩耗傳來,子衿在返回部隊途中遭遇土匪襲擊,生死未卜。我?guī)缀鯐炟?。徐公子親自前來告知此事,并承諾會派人尋找子衿的下落。徐公子待我如兄長一般親切,勸我保重身體,說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都會履行諾言,設(shè)法解除婚約。我整日以淚洗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日記的后半部分記載了宋櫻在等待陳子衿消息期間的煎熬。徐明達(dá)確實如承諾的那樣,向家中表達(dá)了不愿成婚的意愿,但遭到強烈反對。在那個時代,婚姻從來不是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族的結(jié)合。
最終,在各種壓力下,宋櫻還是嫁給了徐明達(dá)。然而,這段婚姻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夫妻關(guān)系。
「三月十五日,晴。民國八年。
今日是我與徐公子成婚一周年。這一年來,徐公子待我如姐妹,從未逾越半步。他將主屋讓給我居住,自己則住在西廂房。外人只知我們夫妻恩愛,卻不知內(nèi)情。徐公子近日常往上海跑,想必是去見他的心上人。我為他感到高興,也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子衿至今下落不明,我已漸漸絕望。徐公子勸我放下,說也許這就是命運。我何嘗不明白,卻又如何能忘?」
季沫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個悲劇啊?!?/p>
我點點頭,繼續(xù)往下讀。然而,故事在此處又有了新的轉(zhuǎn)折。
「七月二十日,陰轉(zhuǎn)晴。
今日市集上遇見一個陌生男子,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我心中不安,欲速速回家。誰知他追上來,叫了一聲'宋小姐'。我回頭一看,差點暈倒——那人雖然胡子拉碴,衣衫襤褸,但分明是子衿!他說他被土匪擄去,險些喪命,后被一個老獵人救下,養(yǎng)了大半年才恢復(fù)。他打聽到我已嫁作徐家媳,不敢貿(mào)然前來相認(rèn),只在暗中打探我的消息。今日見我獨自出門,才鼓起勇氣上前。我又悲又喜,不知如何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