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的心瞬間涼了，她終于明白了老太君的眼神，明白了謝臨川的態(tài)度。

“你是說……那個契約本來應該在你身上？”蘇挽的聲音顫抖著。

謝臨川點了點頭：“是的，從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注定要承受這個契約。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尋找解除契約的方法，但都沒有成功?！?/p>

“那為什么，我會戴上面具，我會獲得力量？”蘇挽問。

謝臨川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因為，你身上流淌著一種特殊的血脈，那種血脈能夠暫時承受契約的反噬。老太君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將你帶回了定國侯府，她想讓你成為我的……替死鬼。”

蘇挽的心仿佛被撕裂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來到定國侯府，竟然是為了成為別人的替死鬼。

她想到了小時候老太君慈祥的笑容，想到了柳如煙虛偽的溫柔，想到了謝臨川冰冷的眼神。

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她一直渴望的歸屬感，她一直努力想要融入的家族，竟然從一開始就將她視為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著謝臨川，聲音里帶著絕望：“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是誰，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所以你才會那樣對我？”

謝臨川痛苦地閉上眼睛：“對不起，挽挽。我一開始并不知道全部真相，我只知道我身上有詛咒，而你似乎能減輕我的痛苦。后來我才知道，你不是減輕我的痛苦，而是替我承受?！?/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蘇挽質問。

“我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怕你恨我?！敝x臨川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一直在努力尋找解除契約的方法，我不想讓你為我犧牲?！?/p>

蘇挽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該相信他，還是該恨他。

“你愛我嗎？”她突然問。

謝臨川猛地抬頭，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感。

“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蘇挽笑了，笑得凄涼：“我明白了。”

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盡管身體依然虛弱。

“我不會成為你的替死鬼?！彼届o地說，“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活下去，而不是為了犧牲?！?/p>

“挽挽，你要去哪里？”謝臨川急切地問。

“離開這里。”蘇挽回答，“離開這個充滿欺騙和謊言的地方。”

“不行！你不能走！”謝臨川試圖抓住她，卻被她避開。

“你沒有權利阻止我。”蘇挽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p>

她艱難地站起身，朝著營帳外走去。

“挽挽！”謝臨川在她身后喊道。

蘇挽沒有回頭，她一步步朝著黑暗中走去。

邊境的夜晚很冷，蘇挽漫無目的地走在荒野上。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戴上面具帶來的反噬正在一點點吞噬著她的生命。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她不想死在定國侯府，不想成為那個契約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