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夜……宣夜!”半夏從夢魘中驚醒,額間細(xì)汗密布,胸脯急劇地上下伏動。
昨夜夢見宣夜乘著小船消失在夜闌深處,無論自己怎么追趕呼喊他都置之不理,他冷漠決絕的聲音反復(fù)回蕩在耳邊:半夏,忘了我………
“宣夜!宣夜!”半夏赤腳下了床,臉上掛著尚未風(fēng)干的淚痕跌跌撞撞地朝著門口跑去。
房門豁然打開,她與進(jìn)門的宣夜撞了個滿懷。
“怎么了半夏?”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宣夜瞬間緊張起來,“半夏,到底怎么了?”
半夏緊緊摑住他的腰,在他懷中小聲啜泣,“我夢見你不要我了,你讓……讓我忘記你,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這個壞蛋!”
原來是做夢。宣夜深深松了一口氣。
“半夏,我沒有走,我就在你身邊?!毙沟皖^吻向她的額頭,像哄孩童一般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不怕,半夏,不怕……”
“你答應(yīng)我,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丟下我!”半夏抽抽搭搭地吸著鼻子,“那夜我若是不追上你你是不是就那樣拋下我了?”
“不,半夏?!毙拐J(rèn)真地看著她那張委屈至極的臉蛋,“我會回來的,我會想法設(shè)法的回到你身邊!”
“十二年后嗎?”半夏白了他一眼,“哼,你當(dāng)我是望夫石嗎?你就不怕我同廣平春日圖里面的何鵲憐那樣嫁給別人嗎?”
“不會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娘子?!?/p>
半夏忽然仰起頭,目光熠熠,“我是你的什么?”
宣夜將她攬腰抱起,“地上寒涼?!?/p>
半夏急得在他懷中一陣亂竄,“宣夜,你快說,我是你的什么嘛?”
“娘子……”宣夜的臉頰迅速泛起淡淡的紅暈。
半夏低頭哧哧地笑著,“愛聽,以后你要日日喚我娘子!”
“好。”宣夜拉過她的手,“我現(xiàn)在要在你的手上刻下一個印記?!?/p>
“什么印記?”半夏嘟起嘴,“你昨夜已經(jīng)在我身上到處刻下了印記!”
宣夜聞言臉?biāo)⒁幌录t了個徹底,“此……此印記非彼印記!半夏,以后在人前你可不許這般口無遮攔……”
“我說的是事實(shí)!”半夏氣鼓鼓地褪了外裳,高高仰起脖子,“你看,你仔細(xì)看,你看你干的好事!”
“好好好,我的錯?!毙够艔埖貫樗o外衣,“我第一次,我……”
“罷了,也不怪你,誰讓你是一只沒開過腥的小豹子!”
“半夏,你……”宣夜面頰滾燙。
“喊娘子!”
“娘子……”宣夜無奈一笑,然后溫柔拉起她的手,“娘子你不要亂動,我要刻同心咒了?!?/p>
“同心咒?那是什么,是之前你畫在我手心保護(hù)我的那個符咒嗎?”
宣夜搖搖頭,“同心咒乃是我們玄豹族同心同命的一種特殊咒法,一生只能施于一人,以后無論你在何時在何地遇到危險,我都會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p>
宣夜在她掌心細(xì)細(xì)雕琢起來。
“那我們……”半夏還要追問,額間桃花印如火焰般灼熱起來,“啊燙燙燙!”
“是他?!毙惯o手指屏氣凝神,“他要現(xiàn)身了?!?/p>
“蠻英哥哥……”關(guān)鍵時刻,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異常嬌艷的女子緩緩走了進(jìn)來,“聽說你找我?”
“蠻英哥哥?”半夏使勁踩宣夜一腳,“我都不曾喊的如此親近,她是何人?莫不是你在無憂境里面的老相好?久宣夜,你這個大騙子!”
“半夏,她是……”
“嫂嫂好,我叫小桃,嫂嫂本人當(dāng)真是可愛極了?!?/p>
“你……你少套近乎!”半夏撫著頭一陣踉蹌,額間印記剎時如熔巖龜裂,劇痛之下無數(shù)刺目光線從她額間涌出,“啊——”
“半夏!”宣夜緊緊抱住她。
“蠻英哥哥你躲開!灼炎此時巨大的靈力會傷到你的!”
“我永遠(yuǎn)不會……不會放……放開半夏!”
翻涌的靈流中,宣夜的衣袖灼作飛灰,手臂隨之炙烤得皮開肉綻,他卻將半夏箍得更緊,任她額間迸射的光刃割裂自己。
“宣夜,你放開我宣夜……”半夏被眼前場景直接嚇哭,“宣夜你流血了,你流了好多血!”
“灼炎,你夠了!”小桃厲呵一聲,“幾萬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蠻橫無理,他們已締結(jié)同心咒,你傷害他就等同傷害半夏!”
語音剛落,那股殺氣騰騰的靈力忽然戛然而止,一個男人的聲音隨之而起,“無恥至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