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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暗荼掀開云昭的茜紗帳時，金猊爐里的安神香已經(jīng)燃盡了第三輪。

香暗荼殿下還要瞞到幾時？

她聲音壓得極低，指尖卻顫抖得厲害。

云昭肩頭的素紗中衣被輕輕褪下，露出背后縱橫交錯的淤痕——

新傷疊著舊傷，有些已經(jīng)泛出駭人的紫黑色。

最重的一道從右肩斜貫至腰際，像是被什么鈍器狠狠抽打過。

窗欞外傳來極輕的"咔嗒"聲，香暗荼余光瞥見一片青色衣角閃過。

她故意提高聲調(diào)

香暗荼陛下又用那根鑲玉的如意了？

云昭沒有回答。

她背對著銅鏡，親手將金瘡藥按在傷口上，藥粉混著血水黏在指尖，像是捏碎了一朵腐爛的花。

云昭他說本宮與臨淄王勾結(jié)

云昭忽然輕笑，聲音像淬了冰

云昭可笑，本宮需要勾結(jié)誰？

香暗荼的手頓住了。

她看見云昭腰間那枚鸞鳳玉佩裂了一道細(xì)紋——

是昨日御書房里，皇帝摔在她身上的。

藏海貼在朱漆廊柱后，手中羅盤的指針微微顫動。

他本是來送新繪的皇陵圖紙，卻撞見阿喜紅著眼眶捧出一盆血水。

紗窗上映出兩道剪影。

香暗荼正在為云昭包扎，素白繃帶纏過那截纖細(xì)的腰肢時，云昭突然悶哼一聲，額頭抵在了妝臺上。

云昭輕些...

這聲喘息像刀子般扎進(jìn)藏海心口。

他見過云昭在地宮被鐵鉤貫穿肩膀時都沒皺過眉，此刻卻疼得指尖發(fā)白。

香暗荼忽然掀開珠簾，正對上藏海猩紅的雙眼。

她不動聲色地?fù)踝?nèi)室景象，聲音卻帶著哭腔

香暗荼你可知'玉紅膏'的配方？

香暗荼殿下背上的傷...

藏海我知道。

藏海嗓音啞得可怕。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青瓷瓶，瓶身上還沾著瑯琊山的泥土——

這是當(dāng)年師父教他配的傷藥，專治鈍器所傷。

香暗荼接過藥瓶時，一滴淚砸在藏海手背上。

她突然拽住他衣袖

香暗荼陛下用先帝遺詔威脅殿下

香暗荼說若再插手朝政

香暗荼就公布她非皇室血脈...

銅鏡"咣當(dāng)"倒地。

云昭赤著腳站在屏風(fēng)后，染血的孝衣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露出心口一道陳年箭疤——

那是為救蒯家留下的。

云昭滾出去

她盯著藏海，眼里像燒著地獄的火。

藏海沒走。

他單膝跪在云昭榻前，將藥膏細(xì)細(xì)涂在她腕間勒痕上。

那里還殘留著金絲繩的紋路——

是昨日皇帝"賜宴"時，命人捆住她雙手用的。

藏海疼就咬我

他把手臂遞到云昭唇邊，卻被她一掌拍開。

金梅簪"當(dāng)啷"掉在地上，藏海俯身去撿時，發(fā)現(xiàn)簪身刻著極小的一行字：

“永和十四年·藏海贈 ”

原來她一直留著。

藏海為什么？

藏海突然抓住她腳踝——

那上面竟也纏著繃帶

藏海他連你的腿都...

云昭突然笑了。

她扯開繃帶，露出腳踝上新鮮的烙印——

是個"罪"字，和藏海心口的一模一樣。

云昭本宮自己燙的

她撫過藏海心口的烙痕

云昭這樣才相配，不是嗎？

香暗荼的啜泣聲從外間傳來。

藏海猛地將云昭摟進(jìn)懷里，藥香混著血腥氣在兩人之間彌漫。

他感覺到云昭在發(fā)抖，像只折翼的鶴。

藏海我看見陵墓里的機關(guān)了

藏海貼著她耳畔說

藏海三日后太后下葬

藏海當(dāng)龍輦經(jīng)過神道第三塊碑時...

云昭突然咬住他肩膀，把尖叫悶在血肉里。

云昭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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