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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幻想  人魚  原創(chuàng)   

六一快樂哇:六一番外

鯨殉

兒童節(jié)禮物:遺忘之海的八音盒

海溝深處的時間是凝固的琥珀。亞特蘭蒂斯王庭巨大的發(fā)光水母緩慢地漂游,將幽藍的海水濾成一片晃動的、半透明的綠,如同融化的翡翠。謝靈淵赤腳踩在寢殿冰涼滑膩的珍珠母貝地面上,足底傳來細微的砂礫感。窗外,一株巨大的紅珊瑚在幽暗的光線里伸展著火焰般的枝椏,幾只熒藍的小魚追逐著水流,尾巴甩出細碎的銀光。

他手里攥著一片邊緣微卷的、曬得半干的箬葉,是三天前浮上海面,從一個廢棄漁村的老榕樹下偷偷摘來的。葉片特有的清澀香氣被海水浸泡得淡了,卻固執(zhí)地縈繞在指尖,像一縷遙遠陸地上的風。

今天是六月初一。兒童節(jié)。

謝靈淵捻著那片葉子,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深邃的藍。往年這個時候,研究所家屬院總會掛滿彩色的氣球,空氣里都是廉價糖果的甜膩和孩子們追逐嬉鬧的尖叫。他記得福利院的阿姨會發(fā)那種硬邦邦的水果糖,裹著花花綠綠的玻璃紙,含在嘴里半天也化不開,但每個孩子都像捧著珍寶??蛇@里……他低頭看看掌心那片孤零零的葉子。這里是萬米之下,時間被海水凝固,屬于孩童的喧鬧更是遙遠得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噪音。Tharion,那條擁有永恒生命的人魚王,他知道什么是兒童節(jié)嗎?知道旋轉木馬的眩暈和棉花糖入口即化的虛無快樂嗎?

一個念頭如同細小的氣泡,從他心底悄然浮起,迅速膨脹,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暖意。他想給Tharion一件兒童節(jié)禮物。

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再也揮之不去。謝靈淵開始在王庭的庫房里翻找。巨大的硨磲殼里存放著流光溢彩的珍珠、千年海柳雕琢的器物、沉船里打撈出的布滿銅綠的古董金幣……唯獨沒有他需要的東西——能發(fā)出叮咚響聲的彩色塑料玩具,印著卡通圖案的氣球,或者一包廉價的、色素染就的水果硬糖。

“殿下,您要找什么?”年邁的人魚庫官沙啞著嗓子詢問,渾濁的眼睛里滿是困惑。

“一種……能讓……嗯,‘幼崽’開心的東西?!敝x靈淵比劃著,有些詞窮,臉頰微微發(fā)熱。稱Tharion為“幼崽”,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

庫官茫然地搖頭:“王庭的儲備,只有給新生人魚幼體的磨牙珊瑚、訓練感知的水流漩渦球、安撫用的深海頻率海螺……陸上幼崽的東西,除非王特意吩咐收集,否則……”他指了指角落里蒙塵的幾口巨大木箱,“或許,只有沉船里那些人類的東西了。”

沉船。謝靈淵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想起霜海外圍峽谷深處那艘三百年前沉沒的“福遠號”。庫官模糊的記憶里,那艘船似乎運載過不少來自東方的貨物,或許……會有玩具?

***

探索艙小心地懸停在沉船巨大的、銹蝕得幾乎與礁石融為一體的船體上方。船身傾斜著插入厚厚的淤泥,斷裂的桅桿如同巨人折斷的肋骨,指向一片虛無的黑暗。船體表面覆蓋著厚厚的沉積物和色彩斑斕的珊瑚蟲,無數(shù)奇異的??凸芟x在縫隙間搖曳。時間和大海聯(lián)手,已將這鋼鐵的造物馴服成了礁盤的一部分。

謝靈淵深吸一口氣,打開艙門。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間包裹了他,強大的水壓擠壓著耳膜。他調(diào)整好呼吸器,像一片落葉般,無聲地滑向沉船中部一個巨大的破口。

艙內(nèi)一片狼藉。光線被渾濁的海水阻隔,能見度極低。探照燈的光束掃過,只見扭曲變形的金屬艙壁、散落一地的破碎陶罐、朽爛的木箱碎片,還有被泥沙半掩的、早已辨認不出原貌的織物。腐敗和鐵銹的氣息,混合著深海特有的咸腥,濃重得化不開。巨大的海蜘蛛慢悠悠地爬過一根扭曲的管道,長腿在淤泥上留下細長的痕跡。

他的目標很明確——貨艙。憑借著對沉船結構的了解,他艱難地在淤泥和廢墟中穿行。手指觸碰到冰冷堅硬的物體,撈起來一看,是半截生滿銅綠的燭臺。再往前,踢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探照燈照去,竟是一個完整的青花瓷壇,封口泥早已剝落,里面空空如也。

失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點點浸透四肢。也許庫官記錯了?也許玩具艙室早已被海水沖散?他靠在一面相對完外的艙壁上,疲憊地喘息。探照燈的光束無意中掃過角落一個被巨大海扇貝幾乎完全覆蓋的木箱。那箱子異常巨大,箱體似乎格外厚實,盡管被貝類包裹,還能看出大致輪廓。箱體的一角,似乎用褪色的油漆畫著一個模糊的圖案——像是一只咧著嘴笑的黃色鴨子。

玩具箱!

狂喜涌上心頭。謝靈淵游過去,費力地清理掉覆蓋在箱子表面的厚厚海扇貝和藤壺,露出下面深色的硬木。箱體一角有被撞裂的痕跡,幾縷彩色的、塑料碎片般的東西正從裂縫里緩緩漏出,隨著水流輕輕飄散。

他用工具刀插入裂縫,用力撬動。海水阻力巨大,動作變得異常笨拙艱難。汗水混著冰冷的海水,從額角滑落。就在他全神貫注對付那個頑固的木箱時,一股強大而迅捷的水流毫無預兆地從身后襲來!

冰冷滑膩、帶著驚人力量的觸感瞬間纏上了他的腰,猛地將他向后拖拽!謝靈淵猝不及防,驚呼聲被呼吸器堵在喉嚨里,整個人被那股力量卷得脫離了沉船,像一片無助的落葉,被高速拖離了那片銹蝕的鋼鐵墳墓。

眼前光影急速變幻,幽暗的峽谷被拋在身后。纏在腰間的力道霸道卻精準,并未讓他感到疼痛,只是被禁錮得動彈不得。探照燈在混亂中脫手,旋轉著沉入下方無盡的黑暗。只有水流高速掠過身體的呼嘯聲,還有腰間那冰冷滑膩、帶著奇異韌性和力量的觸感——是魚尾!Tharion的魚尾!

不知被拖行了多久,速度驟然減緩。腰間那股霸道的力量松懈下來,謝靈淵感到自己被輕柔地推了一下,后背抵在了某種堅硬而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幾縷微弱卻奇異的光線刺破了黑暗。

他喘息著,驚魂未定地環(huán)顧四周。這里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海底洞穴,洞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自發(fā)光的微小生物,如同星辰灑落,將洞內(nèi)映照成一片朦朧的、幽藍色的夢境。洞底鋪滿了細軟的白色海沙,像一片微縮的月光沙灘。而纏住他、將他擄掠至此的“元兇”,正懸浮在他面前。

Tharion。人魚之王。

他上身只隨意披著一件薄如蟬翼的銀絲鮫綃,流暢緊實的肌肉線條在幽藍的微光下若隱若現(xiàn)。下半身那條巨大的魚尾,此刻正慵懶地、帶著絕對掌控意味地微微擺動,攪動著水流,帶起細碎的、閃爍著微光的泡沫。銀藍色的鱗片如同最上等的冷玉,邊緣鋒利,折射著洞壁的幽光,流淌著一種非人的、冰冷而華麗的美感。幾縷海藻般的青色長發(fā)從肩頭滑落,發(fā)絲間點綴著細碎的、如同星塵的鱗粉,隨著水流輕輕飄動。

他那雙墨藍色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如同蘊藏著整個星海的漩渦。此刻,這雙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謝靈淵空空如也的雙手和腰間那個癟癟的防水袋,眼底翻涌著顯而易見的不悅,還有一絲……難以捉摸的探究。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線。

“我的王后,”低沉悅耳的聲音在海水里清晰地傳遞,帶著海水特有的共振感,也帶著一絲危險的慵懶,“你潛入那艘腐朽的鐵棺,就為了……空手而歸?”他的目光掃過謝靈淵腰間那個用來裝東西的、此刻卻干癟下垂的防水袋,嘴角勾起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或者,人類的破爛,對你而言就如此珍貴?”

謝靈淵的心臟還在狂跳,一半是驚嚇,一半是……被當場抓包的窘迫和計劃落空的巨大失落。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手里那片一直沒松開的箬葉,葉片幾乎要被揉碎。Tharion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這個小動作,墨藍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我……”謝靈淵張了張嘴,聲音透過呼吸器顯得有些悶,“不是破爛。是……是兒童節(jié)。今天,是陸地上孩子們的節(jié)日。”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在Tharion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在周圍這幽藍得不真實的洞穴里,說出了那個顯得有些幼稚的愿望,“我想……找一件禮物給你?!?/p>

“禮物?”Tharion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奇異的、近乎困惑的玩味。他擺動魚尾,優(yōu)雅地靠近。冰冷的指尖帶著海水的涼意,輕易地挑開了謝靈淵腰間那個癟癟的防水袋口。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幾粒漏網(wǎng)的白沙。人魚王的目光在那空袋子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回謝靈淵臉上,墨藍色的眼底翻涌著復雜難辨的情緒,那點不悅似乎被一種更深沉的東西取代了?!敖o我?一個……兒童的節(jié)日禮物?”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像是在咀嚼這個陌生而荒謬的概念。

謝靈淵臉上微微發(fā)燙,在Tharion那非人的、帶著永恒審視的目光下,這個愿望顯得愈發(fā)幼稚可笑。他避開對方的目光,低聲道:“嗯。在陸地上,這一天,大人會給小孩子準備禮物,帶他們?nèi)ネ妗彼穆曇粼絹碓叫?,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蒼白無力。給一條活了萬年的深海人魚王過兒童節(jié)?這簡直……

“呵。”一聲極輕的、意味不明的氣音從Tharion喉間逸出。他不再看那個空袋子,冰冷的指尖忽然撫上謝靈淵的臉頰,輕輕擦去他額角殘留的一點混合著汗水和海水的痕跡。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溫柔的專注?!盀榱艘粋€……給‘幼崽’的節(jié)日,”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海水特有的磁性共振,在幽靜的洞穴里顯得格外清晰,“值得冒險去那種地方?值得……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謝靈淵愣住了,被他指尖的冰涼和這突如其來的、近乎溫柔的動作弄得有些無措。他看著Tharion近在咫尺的、完美得不真實的臉,那雙墨藍色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要將人的靈魂吸進去。

“值得?!彼犚娮约旱穆曇簦瑤е环N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執(zhí)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因為……你小時候,一定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物?!彼肫餞harion偶爾流露出的、關于遙遠幼年時期的只言片語——冰冷嚴苛的宮廷訓練,作為王儲的重壓,在深海里獨自成長的孤寂。那些碎片拼湊出的,絕不是一個擁有彩色氣球和糖果的童年。

Tharion的動作猛地頓住了。撫摸著謝靈淵臉頰的指尖微微僵硬。那雙墨藍色的眼眸深處,仿佛有極其細微的冰層裂開了一道縫隙。他凝視著謝靈淵,那目光復雜得如同深淵,里面翻涌著謝靈淵無法完全解讀的情緒——有一閃而過的錯愕,有被觸及遙遠記憶的晦暗,還有一絲……極其罕見的、幾乎被歲月磨平的脆弱痕跡?但那痕跡轉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覺,瞬間又被那片深邃無垠的墨藍吞沒。

洞穴里陷入一片寂靜,只有水流輕柔涌動的聲音,還有洞壁發(fā)光生物發(fā)出的微弱嗡鳴。Tharion緩緩收回了手,沉默地懸浮在那里,周身的氣息變得有些難以捉摸。那是一種謝靈淵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沉默,帶著深海般的厚重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遙遠。

就在謝靈淵以為他會發(fā)怒或者嘲諷時,Tharion卻擺動魚尾,優(yōu)雅地轉身,向洞穴深處那片更濃郁的幽藍游去。留下謝靈淵一個人懸浮在原地,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珊瑚壁,心里一片茫然和更深的失落。果然……還是太勉強了。深海的人魚王,怎么會理解人類對一個節(jié)日的執(zhí)著?更遑論接受一份“幼稚”的禮物。

他呆呆地看著Tharion消失在洞穴深處那片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直到水流再次被攪動,Tharion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

他手里拿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方正的物體,被厚厚的、色彩斑斕的珊瑚和藤壺完全包裹覆蓋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狀,只能勉強辨認出方正的輪廓,像個被海底時光封印的小盒子。Tharion游到謝靈淵面前,將那個被珊瑚和藤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遞到他眼前。

謝靈淵疑惑地看著那個東西。Tharion沒有解釋,只是伸出另一只手,那覆蓋著銀藍鱗片、指尖鋒利如刀的修長手指,輕輕拂過覆蓋在“小盒子”表面的珊瑚和藤壺。他的動作精準而輕柔,帶著一種奇異的耐心,鋒利的指甲如同最靈巧的刻刀,一點點剝離那些附著物,卻絲毫沒有傷及里面的東西。

珊瑚碎屑和藤壺的殘骸如同微小的星辰,紛紛揚揚地散落在幽藍的海水中。漸漸地,一個物體的真容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八音盒。

一個極其古舊、顯然來自遙遠時代的八音盒。木質(zhì)的盒身早已被海水浸泡得發(fā)黑變形,邊緣有些朽爛,表面原本精美的漆繪也斑駁脫落得厲害,只能依稀辨認出一些模糊的、似乎是海洋生物的圖案。盒蓋的金屬鉸鏈布滿了厚厚的銅綠,像垂死的藤蔓。

Tharion的手指輕輕拂過盒蓋邊緣,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他的指尖停留在盒身側面一個不起眼的、同樣覆蓋著綠銹的金屬發(fā)條旋鈕上。他嘗試著,極其小心地、帶著一種近乎敬畏的力道,輕輕轉動那枚銹死的旋鈕。

“咔……咔啦……”

艱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洞穴中響起,令人牙酸。旋鈕紋絲不動,仿佛早已與銹蝕的盒身融為一體,凝固了百年的時光。

Tharion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墨藍色的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可以稱之為“懊惱”的情緒。他不再嘗試轉動旋鈕,而是將八音盒翻轉過來。另一只手覆蓋在斑駁朽壞的木質(zhì)底板上,掌心泛起一層極其微弱的、冰藍色的光暈。

謝靈淵屏住了呼吸。他認得那光暈——那是Tharion操控水流、進行精細操作時特有的能量微光。

在冰藍光暈的籠罩下,覆蓋在底板上的厚重海泥、鈣化的貝類以及銹蝕的金屬部件,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剝離、分解,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溫柔地拂去塵埃。Tharion的動作專注而謹慎,指尖在朽木與銹蝕的機械結構間靈巧地移動,仿佛在修復一件稀世珍寶。

時間在幽藍的洞穴里仿佛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Tharion掌心那冰藍的微光漸漸斂去。他再次拿起八音盒,指尖重新落在那枚銹死的發(fā)條旋鈕上。這一次,他沒有用力轉動,而是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摩挲著旋鈕表面的銹跡。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機括彈動聲響起。

緊接著,Tharion手腕極其穩(wěn)定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開始緩緩地、一圈一圈地擰動那枚發(fā)條旋鈕。

“嘎吱……嘎吱……”

生銹金屬內(nèi)部零件艱澀摩擦的聲音依舊刺耳,卻不再是無望的凝固。伴隨著旋鈕被一圈圈擰緊,一種微弱卻真實的、緊繃的蓄力感透過指尖傳遞開來。

終于,旋鈕擰到了盡頭,再也無法轉動半分。

Tharion停下了動作。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八音盒那布滿銅綠和裂紋的盒蓋上,指尖微微用力。

“嗒”一聲輕響,盒蓋被緩緩掀開。

盒蓋內(nèi)部的鏡子早已碎裂模糊,蒙著厚厚的水漬和污垢。但吸引謝靈淵目光的,是盒內(nèi)那小小的、同樣布滿銹蝕痕跡的金屬機芯平臺。平臺上,并沒有通常八音盒里跳舞的芭蕾舞者或旋轉木馬。

那里,靜靜地站著兩個小小的、用某種暗銀色金屬雕刻而成的人形。

一個雕刻得非常粗糙,勉強能看出是一個人類小男孩的輪廓,穿著簡單的衣褲,姿態(tài)帶著一種笨拙的童真。另一個則精致許多,線條流暢,雖然同樣微小,卻能清晰地辨認出那標志性的、覆蓋著鱗片的魚尾,以及一頭仿佛在流水中飄動的長發(fā)——是一個小人魚。

兩個小雕像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小人魚微微低著頭,似乎在對人類小男孩訴說著什么。小男孩則仰著臉,一只小小的、同樣粗糙的手,似乎想要去觸碰小人魚的臉頰。

Tharion的指尖,輕輕撥動了機芯平臺旁邊一個小小的、同樣銹跡斑斑的金屬撥片。

“?!?/p>

一個音符,極其微弱,帶著金屬銹蝕特有的沙啞和滯澀,如同一聲被遺忘了千百年的嘆息,怯生生地從那布滿銅綠的機芯深處飄了出來。它艱難地穿透濃稠的海水,在寂靜的洞穴里回蕩了一下,隨即消散,短暫得如同幻覺。

但緊接著,仿佛被這第一個音符喚醒,生銹的機芯齒輪開始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咬合轉動。

“?!恕?/p>

第二個音符,第三個音符……它們斷斷續(xù)續(xù),沙啞、走調(diào),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如同一個垂暮老人破碎的囈語,又像一個被深埋海底的靈魂在痛苦地哼唱。那旋律極其簡單,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的憂傷。

它不成調(diào),卻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猛地插進了謝靈淵記憶深處某個銹死的鎖孔!

一股尖銳的、如同冰錐刺入太陽穴的劇痛毫無預兆地襲來!謝靈淵悶哼一聲,眼前瞬間發(fā)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幾乎要栽倒在柔軟的白沙上。

無數(shù)破碎的、混亂的畫面伴隨著那艱澀沙啞的音符,強行擠入他的腦海:

——冰冷刺骨的深海!巨大的壓力擠壓著胸腔,窒息的痛苦如同實質(zhì)的巨石!意識在飛速流逝,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從四面八方涌來……

——一條銀藍色的、在絕對黑暗中依然散發(fā)著微弱光華的魚尾!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卷住了他下沉的身體!冰冷滑膩的鱗片緊貼著他的皮膚……

——模糊的視線里,是一張逼近的、完美得不似凡人的臉!墨藍色的眼眸如同最深的海淵,里面翻涌著驚愕、探究,還有一絲……極其陌生的、近乎憐憫的情緒?

——他(年幼的他?。┍荒菞l強壯的魚尾緊緊卷著,帶離死亡的深淵。水流高速掠過身體,耳畔只有水流和……一個低沉而奇異的哼唱?那哼唱斷斷續(xù)續(xù),不成調(diào)子,笨拙地模仿著某種旋律,試圖安撫懷中瀕死的幼小人類……

是這旋律!

就是此刻八音盒里發(fā)出的、這沙啞破碎的旋律!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八音盒音樂!那是……那是Tharion的聲音!是他當年在冰冷黑暗的深海里,救起那個溺水的幼小孩童時,笨拙地、試圖安撫他而哼出的不成調(diào)的音符!

謝靈淵猛地抬頭,死死地盯住Th靈淵手中那個還在發(fā)出艱澀聲響的八音盒,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灼地落在那兩個依偎的小雕像上——那個粗糙的人類小男孩,那個精致的小人魚……

是他!

那個在冰冷海水中下沉、瀕臨死亡的幼小孩童,是他!是某一世輪回中,幼年時期的謝靈淵!

“呃啊……”劇烈的頭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空茫的冰冷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謝靈淵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他看向Tharion,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這個……這個八音盒……是……”

Tharion的目光從八音盒上移開,落在他慘白的臉上。墨藍色的眼眸深不見底,那片海洋平靜無波,仿佛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他緩緩合上那布滿裂紋的盒蓋,沙啞破碎的旋律戛然而止。洞穴里只剩下水流和發(fā)光生物微弱的嗡鳴,死寂得可怕。

“是你?!盩harion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如同在陳述一個亙古不變的事實,每一個字卻都像冰冷的石塊砸在謝靈淵的心上,“三百二十一年前,霜海邊緣,一艘觸礁沉沒的商船旁。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大概只有五六歲的人類幼崽,從破碎的船艙里被拋入深海?!?/p>

他的目光穿透謝靈淵,仿佛看到了那遙遠的、被海水封存的場景。

“冰冷,黑暗,窒息。他像一塊石頭一樣下沉。生命的氣息像風中殘燭。”Tharion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八音盒斑駁的盒蓋,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一種沉重的質(zhì)感,“我路過。感應到了那微弱的、即將徹底熄滅的生命之火。很微弱,很短暫,像蜉蝣。但……”他頓了頓,墨藍色的眼眸看向謝靈淵劇烈收縮的瞳孔,“那種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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