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手指緩緩撫過箱蓋上的劃痕。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在那破舊的手提箱上投下一道斑駁的影子。
“這箱子……怎么會在你手上?”李逸塵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男人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回頭笑了笑:“有些事,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
說完便推門離開,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辦公室里只剩下李逸塵一個人,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趙陽一頭沖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李逸塵盯著那個箱子發(fā)呆。
“誰???剛才那人是誰?”趙陽喘著氣問。
李逸塵沒回答,只是輕輕打開箱子,將那沓泛黃的圖紙拿了出來。
趙陽湊近一看,瞳孔猛地一縮:“這是……修復圖紙?!”
“對?!崩钜輭m低聲說,“而且上面有我的筆記。”
趙陽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能證明你參與了當年的項目嗎?”
“不止。”李逸塵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頁的標注,“你看這里,我當初提出的修改建議,后來確實被采納了。這個證據足夠說明問題?!?/p>
趙陽眼睛亮了:“有了這個,咱們就能反擊了!”
兩人對視一眼,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團隊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蘇婉儀負責聯系各大古文化研究機構和專家,請他們出面作證;趙陽帶著幾個實習生開始整理這些年李逸塵的所有工作記錄、合作合同、學術論文,甚至連他早期發(fā)布的公眾號文章都被重新翻出來校對;而李逸塵本人則親自拜訪劉長老,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為項目背書。
“這些年來,我一直看著你一步步走來。”劉長老翻著手中的資料,眼神復雜,“說實話,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誠意?!?/p>
“謝謝您?!崩钜輭m鄭重地說。
“但你要明白,真相并不等于信任。”劉長老合上文件夾,“公眾更愿意相信情緒,而不是事實。你需要一個引爆點?!?/p>
“我知道。”李逸塵點頭,“所以我準備召開一場新聞發(fā)布會?!?/p>
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網絡上引發(fā)熱議。
有人支持:“終于要正面回應了嗎?期待!”
也有人冷嘲熱諷:“怕是撐不住了吧,只能靠公關洗白?!?/p>
但不管怎樣,這場發(fā)布會成了全城關注的焦點。
發(fā)布會當天,會場座無虛席,媒體鏡頭齊刷刷對準了講臺。
李逸塵穿著一件深色中式襯衫走上臺,神情平靜。
他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先打開了投影,調出了幾張照片。
“這是我大學時期參與古建筑修復時的工作照?!彼钢聊?,“拍攝于2015年冬天?!?/p>
接著,他又調出一份電子檔案:“這是當時項目的原始設計圖,上有我親手寫的批注?!?/p>
畫面切換到一張張歷史文檔、會議記錄、往來郵件,每一條都清晰可辨。
“這些資料,都是我們團隊這幾天連夜整理出來的?!彼f,“它們不僅證明了我的專業(yè)背景,也還原了我一路走來的軌跡?!?/p>
臺下的記者們紛紛低頭記錄,快門聲此起彼伏。
“有人說我抄襲,說我剽竊?!崩钜輭m語氣平穩(wěn),“那我想請問,一個‘抄襲者’,會把所有原始資料都保留得這么完整嗎?”
現場一片沉默。
“還有人質疑我的展覽設計圖與國外團隊相似。”他繼續(xù)說道,“我可以明確告訴大家,那是因為我們都參考了同一本古籍——《營造法式》。”
他拿出一本線裝古書,輕輕翻開:“這本書是我重生后最早接觸的文化典籍之一,也是我一切研究的起點。”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
“重生”兩個字像一顆炸彈,炸開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我知道這個詞聽起來很玄幻?!崩钜輭m微微一笑,“但如果你愿意去查證,就會發(fā)現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跡可循?!?/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我不否認,我曾經歷過低谷,也曾被人誤解。但正是這些經歷讓我更加堅定地走下去?!?/p>
話音剛落,一位記者舉手提問:“李先生,您是否承認自己曾與王鴻儒有過私下交易?”
這個問題一出,現場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李逸塵看了眼那位記者,眼神冷靜:“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和王鴻儒之間沒有任何私人交易?!?/p>
“那么,這張照片又如何解釋?”記者遞上一張打印的照片,上面是李逸塵和王鴻儒坐在同一張飯桌前的畫面。
李逸塵接過照片看了一眼,隨即笑了:“這張照片拍于三年前的一次行業(yè)交流會上。那天在場的除了我們,還有十幾位業(yè)內人士?!?/p>
他轉頭看向攝像機:“如果你愿意去查當時的簽到表,就會發(fā)現我說的是真的?!?/p>
那位記者臉色變了變,沒再追問。
發(fā)布會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李逸塵一一回應了各種質疑,態(tài)度始終從容不迫。
當最后一個提問結束,他拿起話筒說了最后一句話:
“我不是完美的人,但我問心無愧?!?/p>
說完,他轉身離場。
現場掌聲雷動。
幾天后,網絡上的風向開始轉變。
曾經攻擊他的博主陸續(xù)刪帖,甚至有幾人公開道歉。
王鴻儒方面一直保持沉默,但據內部人士透露,他已經失去了幾家重要投資方的支持。
而李逸塵的展覽項目,則重新獲得了大量贊助和關注。
就在一切看似塵埃落定之時,蘇婉儀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您好,是蘇小姐嗎?”對方聲音低沉,“我是之前給您寄過資料的那個人?!?/p>
“是你?”蘇婉儀愣了一下,“你怎么會有那些圖紙?”
對方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因為那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p>
“你父親是誰?”蘇婉儀追問。
“他是當年那個項目的總工程師?!睂Ψ筋D了頓,“但他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自殺?!?/p>
蘇婉儀呼吸一滯。
“你知道為什么他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對方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空氣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再次繃緊。
這時,她忽然注意到手機屏幕上還殘留著來電號碼。
她低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號碼歸屬地:境外。
她抬頭望向窗外,天邊烏云密布,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