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糧倉的晨霧浸著霉味，蘇云的重劍劈開蛛網(wǎng)時驚起群鼠。柳聞鶯的鮫紗裙擺拂過陳年谷堆，竟不沾半點(diǎn)塵埃，發(fā)間金鳳步搖在幽暗中泛著微光，照見倉梁上密布的劍痕。

"坎位三丈，青巖破墻。"柳青巖的重劍轟開磚石，銅甲撞上谷堆，震落簌簌陳米。

柳聞鶯望著墻后出現(xiàn)的暗道喊到："這里...不像普通糧倉…小心有詐。"

暗處機(jī)括聲驟響。燕翎攬著柳聞鶯旋身避開毒箭，劍風(fēng)掃落的谷粒在蘇云重劍上撞出星火。少女故意漏過斜刺來的短刀，果然等到青影劍為她格擋。

"找死么？"燕翎的劍氣絞碎三把鋼刀，后背空門卻賣給偷襲者。蘇云的重劍及時貫穿敵人咽喉，熱血濺上他頸側(cè)："師兄欠我條命。"

糧倉頂棚忽地塌陷，天光泄入的剎那，十二名黑衣人結(jié)成劍陣。柳聞鶯的銀針釘住陣眼，柔聲提醒："燕翎，巽位生門。"

蘇云卻搶先踏向死門，雙手持重劍劈出炫目弧光。陣勢大亂時她后背撞上燕翎胸膛，低聲嗤笑："二師姐說東，你便不敢往西？"

混戰(zhàn)中柳青巖用銅甲為柳聞鶯擋下冷箭，重劍劈裂的糧垛里滾出個襁褓。蘇云正要查看，燕翎的劍鞘已抵住她腰眼："退后！"

襁褓中竄出條碧鱗小蛇，正咬在蘇云虎口。燕翎斬?cái)嗌哳^的瞬間，少女突然軟倒在他懷中，青紫毒痕順著手臂蔓延。

"逞能！"燕翎扯開她衣袖吮毒，唇瓣擦過腕間舊疤。蘇云蒼白的臉泛起潮紅："師兄這般...二師姐要吃醋的..."

暮色染紅官道時，柳聞鶯在馬車內(nèi)為蘇云施針。兩旁的胡楊林浸在殘陽里，枯葉打著旋兒撞上車窗。金針隨動作輕顫，映著斜陽在少女肌膚投下細(xì)碎光斑。柳青巖捧著藥罐憨笑："師妹這毒中的巧，正趕上二師姐新配的解毒丸。"

"閉嘴！"蘇云將藥丸砸向車簾外，正撞上燕翎端來的湯藥。褐色的藥汁潑濕他前襟。

"喝。"燕翎掐著她下巴灌藥，拇指擦過唇畔藥漬時，瞥見柳聞鶯欲言又止的神情。車窗外忽然飄來玄蝶群，繞著蘇云發(fā)間木簪顫動。

夜宿驛站時，燕翎在井邊擦劍。老井的石欄生滿墨綠苔衣，轆轤繩索勒痕深如刀刻。

"白日你為七師妹吸出毒血..." *柳青巖抱著酒壇蹲在井臺石階，壇底壓碎滿地白霜，"二師姐捻針的手指都抖了。"*

"解毒而已。"劍身映出蘇云窗內(nèi)的剪影，少女正對菱花鏡貼上金箔花鈿，那鳶尾形狀的薄金恰巧蓋住頸側(cè)毒痕，燭光里晃眼得像淬毒暗器。

"那年你染瘟疫昏迷，二師姐也這般..."柳青巖忽然住口，看著柳聞鶯的白裙掠過月洞門。她發(fā)梢沾著夜露，懷抱的琴囊里露出半截海沙幫水寨圖。

燕翎的劍尖挑起琴囊："沒想到那狗官臨死都詐了我們。把唐門暗巢說是童女藏身地。"

柳聞鶯撫過海沙幫水寨圖，"先去海沙幫分舵，童女可能就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