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威脅我，但他的話讓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才意識到，我可能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卷進了一個我從未想過會接觸的世界。

更高級的挑戰(zhàn)？更大的賭注？更高的風險？

我站在原地，手里那張輕飄飄的銀行卡仿佛變得沉重無比。城市的喧囂似乎離我很遠，只有內(nèi)心深處的掙扎在撕扯著我。是繼續(xù)在這條灰色邊界上行走，用技術去搏一個未知的前程，還是想辦法徹底抽身，冒著可能失去一切的風險？

刀哥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洞悉：“這行啊，就像漩渦。進來了，就沒那么容易出去。想出去，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有沒有那個狠勁兒。”

我沒回答。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本事，有沒有那個狠勁兒。我只知道，那筆錢，我真的需要。而且，那種贏下比賽，被注視的感覺，那種腎上腺素帶來的興奮感……

它像毒藥一樣，開始在我身體里蔓延。

那天之后，我沒有拒絕刀哥的邀請。我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那個二樓的公寓里。對手越來越強，賭注也越來越高。從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后來面對一些在職業(yè)圈里都小有名氣的退役選手，甚至是某些俱樂部私下培養(yǎng)的“秘密武器”。每一次勝利都伴隨著巨大的壓力和風險，但隨之而來的，是實實在在的收入，和一種在正常競技場上無法獲得的刺激感。

有一次，我的對手是一個被稱為“電棍”的家伙。聽說他以前是省隊的，后來因為一些場外原因被禁賽，就來了這行。他的操作風格非常激進，像個瘋子一樣，壓迫感極強。那場比賽，我們打滿了三局，每一局都險象環(huán)生。最后我靠著一個極限操作，在最后一刻翻盤贏了。

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我的腿都在打顫，不是害怕，是身體超負荷后的脫力。周圍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刀哥他們沖上來，激動地拍著我。

那一晚，我拿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筆錢，兩萬塊。

錢很厚實，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看著那疊鈔票，心里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茫然。

這條路，我會走到哪里？為了錢，我究竟會變成什么樣？

那個在黑網(wǎng)吧里精神崩潰的兄弟，他的眼神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我能保證自己不會走到那一步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單純的青訓選手了。我在灰色地帶里走得越來越深，腳下的泥土越來越粘稠。每一次勝利，都像是在深淵邊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會墜入萬劫不復。

但我停不下來。家里的經(jīng)濟壓力依然存在，而且隨著我在這行的“名氣”越來越大，找上門的挑戰(zhàn)和誘惑也越來越多。更高的賭注，更強的對手，更危險的“規(guī)則”。我像一個上了發(fā)條的機器，只能不停地往前沖，因為我知道，一旦停下來，我就可能會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