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25 年冬，洛陽北宮德陽殿。

劉祜盯著閻顯捧來的金冊，冊文上 "閻氏為后" 的朱砂字刺得眼疼："愛卿說，" 他指向案頭的巫蠱木偶，"鄧氏余黨欲立平原王？"

閻顯的甲胄擦過青銅燈架："陛下親政才三月，" 他壓低聲音，"當(dāng)年鄧太后廢殤帝，" 他忽然提高聲音，"如今輪到咱們閻氏 "

殿外突然傳來喧嘩，中黃門孫程的血衣撞開殿門："陛下！" 他捧著傳國玉璽，"濟(jì)陰王劉保已在崇德殿繼位！"

劉祜的冕旒轟然落地："你敢造反？"

孫程的劍刃滴著血："閻皇后鴆殺太子母族，" 他指向閻顯，"你們閻氏圈占太學(xué)田，逼死多少儒生？"

公元 126 年春，洛陽南宮云臺。

漢順帝劉保盯著孫程的封官奏牘，狼毫在 "中常侍" 三字上洇開："李固說，" 他抬頭望向梁商，"宦官封王，" 他忽然冷笑，"比外戚更難制。"

梁商的玉笏磕在青磚上："陛下初登大寶，" 他指向殿外的孫程車駕，"當(dāng)年鄧太后用外戚，竇憲用宦官，" 他忽然壓低聲音，"不如用咱們梁家做砥柱。"

李固的諫章被拍在案幾上，竹簡邊緣割破梁商的指尖："梁大將軍，" 他盯著對方腰間的新鑄金印，"先帝剛平閻氏之亂，" 他忽然提高聲音，"難道要讓宦官與外戚再斗？"

梁商忽然輕笑："李公飽讀詩書，" 他擦著血跡，"可曾見過朝堂上有不斗的權(quán)臣？"

公元 134 年夏，洛陽梁氏莊園。

梁冀的馬鞭抽在石獅子上，火星濺在 "乘氏侯" 金印上："父親總說要謙恭，" 他對梁不疑一笑，"看看孫程那幫閹人，" 他指向?qū)m墻，"連太學(xué)里都安插耳目。"

梁不疑摸著新得的青銅劍："李固在司徒府開講壇，" 他壓低聲音，"太學(xué)生們都說 ' 天下楷模李元禮 '..."

"楷模？" 梁冀忽然大笑，"等我做了大將軍，" 他晃著手中的天子符節(jié)，"讓他們知道，" 他指向自己胸口，"楷模不如刀把子管用。"

洛陽司徒府，李固握著杜喬的手，袖中諫書被冷汗浸透："梁商病逝，" 他望向北方云靄，"梁冀那廝，" 他忽然壓低聲音，"連孝廉推舉都要收錢。"

杜喬的劍穗掃過《禮記》竹簡："明日朝堂，" 他按在劍柄上，"我等聯(lián)名彈劾，" 他忽然冷笑，"就說他私鑄五銖錢，" 他指向窗外的太學(xué)，"讓太學(xué)生們也來請愿。"

公元 144 年春，洛陽北宮承明殿。

梁冀的令箭拍在 "察舉名單" 上，墨跡未干的 "梁氏子弟" 格外刺眼："李公說我任人唯親，" 他對順帝一笑，"陛下看看，" 他展開竹簡，"這是鮮卑人送來的降表。"

劉保盯著表文中的 "愿為漢藩"，狼毫在 "大將軍" 三字上頓?。?梁將軍護(hù)邊有功，" 他忽然咳嗽，"但太學(xué)生們..."

"太學(xué)生？" 梁冀忽然提高聲音，"他們懂什么？" 他指向殿外的羽林衛(wèi)，"當(dāng)年竇憲征匈奴，" 他忽然冷笑，"還不是靠咱們梁家提供糧草？"

公元 145 年正月，洛陽南宮寢殿。

漢沖帝劉炳抓著梁妠的手，指尖在她袖口的龍紋上摩挲："母后，" 他聲音輕得像風(fēng)，"李固說，" 他忽然咳嗽，"要召河間王進(jìn)京..."

梁妠的金步搖震落珍珠："皇兒好好養(yǎng)病，" 她擦著他額頭的汗，"梁舅父已去調(diào)涼州兵，" 她忽然望向殿角的梁冀，"等鮮卑人退了，" 她聲音發(fā)顫，"咱們就遷都長安..."

梁冀的甲胄撞在殿柱上："遷都？" 他按在劍柄上，"李固那老匹夫，" 他忽然冷笑，"分明是想撇開咱們梁家。"

公元 145 年夏，洛陽西章臺。

李固盯著梁冀送來的毒酒，酒液映著窗外的槐葉："大將軍要?dú)⑽遥?

梁冀的玉笏敲在石桌上："你擁立清河王，" 他指向案頭的 "謀反" 罪狀，"還記得當(dāng)年孫程怎么殺閻顯的？"

"閻顯該殺，" 李固忽然輕笑，"你梁冀就不該殺？" 他仰頭灌下毒酒，"我在太學(xué)講《春秋》時，" 他擦著嘴角的血，"曾說 ' 大居正者，必以其正之道 '..."

話未說完，殿外傳來喧嘩。太學(xué)生們舉著 "為李公鳴冤" 的木牌涌入院落，為首的郭泰摔碎手中的《漢書》："梁冀弒君殺臣，" 他指向天空，"天必譴之！"

梁冀的劍刃砍在廊柱上："把帶頭的抓起來！" 他忽然看見杜喬的身影，"還有杜喬，" 他對侍衛(wèi)揮手，"一并下獄！"

公元 145 年秋，洛陽北宮嘉德殿。

漢質(zhì)帝劉纘盯著梁冀的玉扳指，那是當(dāng)年竇憲用過的："此跋扈將軍也。"

梁冀的瞳孔驟縮，指尖在袖中捏緊毒藥瓶："陛下說什么？"

劉纘忽然提高聲音："李固臨死前，" 他指向殿外的太學(xué)，"讓我讀《韓非子》，" 他忽然冷笑，"說 ' 主失其神，虎隨其后 '..."

"住口！" 梁冀將毒酒灌進(jìn)他口中，"你才八歲，" 他看著質(zhì)帝抽搐的身體，"懂什么君臣？"

殿外雷聲炸響，梁妠的車駕沖進(jìn)殿門："兄長瘋了？" 她盯著質(zhì)帝的尸體，"這是咱們梁家擁立的皇帝！"

梁冀擦著玉扳指上的血："太后可知，" 他壓低聲音，"太學(xué)生們已經(jīng)在寫《討梁檄文》，" 他指向窗外的火光，"再不動手，" 他忽然冷笑，"咱們梁家就要步竇氏的后塵。"

這年冬天，漢桓帝劉志在梁冀的扶持下繼位。洛陽城外的百姓圍著新貼的詔書，有人識字，念出 "大赦天下" 的字句，卻沒人敢說李固、杜喬的名字。街角酒肆里，幾個書生壓低聲音議論著 "跋扈將軍"，卻不知太學(xué)里的郭泰、賈彪等人，正悄悄串聯(lián)，準(zhǔn)備掀起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