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懷中的程知渝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紫紋如蛛網(wǎng)般爬上他的脖頸,幾乎要將蒼白的皮膚完全覆蓋。遠處弟子們的呼喊聲越來越近,她心急如焚,顫抖著打開他遞來的小玉瓶。瓶中靈力化作流光沒入她的經(jīng)脈,劍骨的躁動暫時平息,可程知渝的狀況卻愈發(fā)危急。
“程知渝!你醒醒!”沈念安搖晃著他的肩膀,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總能在危急時刻救她于水火的男子,此刻卻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她突然想起心魔幻境中看到的畫面——程知渝被靈族長老烙下血咒的場景,難道他身上的毒與那道咒印有關?
“師姐!”小師弟舉著火把沖了過來,卻在看清沈念安懷中的人時愣住,“這不是靈族使者嗎?他怎么……”
“別問了,快去找長老!”沈念安打斷他的話,聲音哽咽,“他……他快不行了?!?/p>
就在這時,程知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沈念安的白衣上。他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卻仍努力聚焦在她臉上:“別……別讓他們靠近我……”
沈念安心中一緊,立刻明白過來。程知渝身為靈族祭司卻身中魔毒,還與她牽扯頗深,若被宗門發(fā)現(xiàn),恐怕難逃被當作奸細處置的命運。她轉(zhuǎn)頭對圍上來的弟子們說道:“你們先出去,這里交給我。”
“可是師姐,這太危險了!”小師妹擔憂地說。
“我自有分寸,快走!”沈念安的聲音不容置疑。
待弟子們離開后,沈念安將程知渝扶到一旁的石臺上坐下。她深吸一口氣,運轉(zhuǎn)靈力,將劍氣凝成絲線,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經(jīng)脈。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細致地感受他的靈力流動,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魔毒與靈族血脈正在激烈對抗,就像兩頭猛獸在互相撕咬,而他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千瘡百孔。
“傻瓜……”沈念安喃喃自語,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為什么要這么拼命?”
程知渝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因為……是你啊?!彼穆曇粼絹碓轿⑷酰澳畎?,其實我早該告訴你……我不僅是靈族祭司,更是……”
話未說完,他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紫紋猛地暴漲,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黑霧中。沈念安大驚失色,顧不上自身安危,立刻運轉(zhuǎn)劍骨之力,將劍氣注入他的經(jīng)脈試圖壓制毒勢。劍氣與魔氣相撞,發(fā)出刺耳的轟鳴,沈念安只覺心口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突然想起心魔幻境中看到的靈族祭壇。或許,只有用靈族秘法才能救他!她強忍著疼痛,咬破指尖,將帶有劍骨之力的精血滴在程知渝眉心,同時結出從記憶中拼湊出的靈族法印。
奇跡般地,程知渝身上的黑霧開始消散,紫紋也逐漸退去。他緩緩睜開眼,眼中滿是震驚與感動:“你怎么會……”
“別說話。”沈念安虛弱地說,“好好休息,等你恢復了,再把一切都告訴我?!?/p>
然而,危機并未完全解除。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三長老嚴厲的呵斥:“沈念安!你竟敢私自包庇靈族奸細!”
沈念安心中一沉,轉(zhuǎn)頭望向程知渝。他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力氣,掙扎著站起身:“念安,你快走。我不想連累你?!?/p>
“不行!”沈念安堅決地說,“要走一起走!”
說話間,三長老帶著一眾弟子已經(jīng)趕到。他目光陰沉地看著兩人:“沈念安,你可知罪?與靈族勾結,私闖秘境,還妄圖隱瞞真相!”
“三長老,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沈念安急切地解釋,“程知渝他……”
“夠了!”三長老打斷她的話,“將他們二人押回宗門,聽候處置!”
弟子們圍了上來,沈念安握緊程知渝的手,準備反抗。就在這時,程知渝突然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低聲說:“別沖動,我有辦法?!?/p>
他向前一步,對三長老說:“三長老,在下甘愿束手就擒,但沈師姐與此事無關。她是被我蒙騙的。”
“程知渝,你!”沈念安又急又氣。
程知渝轉(zhuǎn)頭對她溫柔一笑:“相信我?!?/p>
三長老冷哼一聲:“好,那就先押你回去。至于沈念安,是否同謀,宗門自會徹查!”
沈念安看著程知渝被弟子們帶走,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而她與程知渝的命運,也將在這場風暴中面臨前所未有的考驗。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她都要救他,就像他無數(shù)次救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