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細雨如絲,纏繞著鎮(zhèn)國公府的飛檐。林晚站在窗前,看著青梧將最后一爐安神湯端進來,銅勺碰撞瓷碗的聲響里,她忽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氣。
“慢著?!彼謸]出一道符文,湯碗瞬間懸停在半空。金色光芒掠過碗沿,原本澄清的湯汁中浮起數(shù)點墨色——那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牽機散”。
青梧臉色煞白,撲通跪倒:“小姐,這湯是廚房新?lián)Q的周娘子煮的,奴婢、奴婢不知...”
“無妨?!绷滞碇讣饽刍鹧妫瑢幷舭l(fā)成齏粉,“去把周娘子帶來,記住,要活的。”她轉(zhuǎn)身時,瞥見鏡中自己泛青的眼下,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報:血煞盟的新任盟主“赤練”已潛入京城。
戌時三刻,暴雨突至。鎮(zhèn)國公府的地牢里,周娘子被符文鎖鏈吊在半空,面前的銅盆中,滾燙的油正滋滋冒著青煙。
“說,是誰指使你來的?”林晚握著一卷浸過鹽水的皮鞭,鞭身上刻著細密的懲戒符文。
“我、我只是個廚娘...”話未說完,皮鞭已如毒蛇般甩出,在周娘子手臂上綻開血花。那些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露出下面青黑的皮膚——果然是被下了蠱。
林晚瞳孔微縮,抬手召出凈化之光。青色煙霧中,一只指甲蓋大小的赤練蛇蠱被逼出,在地面扭曲掙扎。她碾碎毒蠱,冷聲道:“血煞盟果然藏頭露尾,連下毒都不敢光明正大?!?/p>
突然,地牢頂部傳來瓦片碎裂聲。林晚足尖點地掠出地面,只見十八道黑影如夜梟般落在庭院中,為首女子蒙著赤色面紗,腰間纏著的赤紅軟劍上,正滴著雨水與血水的混合物。
“林晚,你滅我血煞分舵,殺我左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背嗑毺謸]劍,劍身上的倒刺割裂空氣,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林晚周身符文亮起,在身前結(jié)成三道屏障。赤練的軟劍刺破第一層屏障時,她已欺身近前,掌心符文化作鎖鏈纏住對方手腕?!熬蛻{你?”她指尖雷霆炸裂,赤練慘叫著倒飛出去,面紗飄落,露出一張左臉爬滿蛇鱗的可怖面容。
“你以為用蠱毒毀了我的臉,就能讓我退縮?”赤練擦去嘴角血跡,突然吹出尖銳哨聲。庭院四周的墻頭上,瞬間冒出上百個手持毒弩的殺手,弩箭尖端泛著幽藍光芒,顯然淬了劇毒。
林晚掃視四周,心中估算著對方兵力。她昨夜為壓制反噬損耗了三成力量,此刻若硬拼,怕是要吃虧。目光掃過假山旁的百年梧桐,她忽然心生一計。
“青梧,去引開西側(cè)殺手!”她同時揮劍斬向赤練,兩人在雨中纏斗,劍刃相交迸出火星。林晚故意露出破綻,退至梧桐樹下,待赤練的劍即將刺穿她咽喉時,突然側(cè)身躲過,掌心符文打入樹干。
“轟!”梧桐樹應(yīng)聲炸裂,無數(shù)木刺裹著泥土飛濺。林晚借勢躍上屋頂,指尖凝聚出上百道符文箭,如暴雨般射向殺手。慘叫聲中,她看見赤練趁亂翻墻而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在赤練身上種下追蹤符文,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雨幕中,林晚輕撫掌心符文,感受著那微弱的灼燒感。她知道,血煞盟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危機,藏在更深的陰影里。而她,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