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闕幾人武功高強,可殺手也不是普通之輩,個個殺手的目標都很明確,就是殺掉蕭闕,個個都朝著蕭闕進攻出招,暗一幾個人形成一個圓,護著蕭闕。
在砍殺了一二十個人后,十一帶著九個人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戰(zhàn)圈,一下子就緩解了暗一等人的壓力。
“主子,屬下來遲了。”十一挑翻了一個想要在背后刺向蕭闕的人,然后手起刀落,給那人脖子來了一刀。
蕭闕點頭,“小心點,這些人不弱。”
又打了約莫半刻鐘,又有大約二十來個人不知道從哪來出來,也是二話不說,提著手里的武器,就沖入了戰(zhàn)圈,其中一個好像是領(lǐng)頭的,對著蕭闕行禮,”主子,屬下來遲了?!?/p>
是暗影派來的人,蕭闕點頭,“是遲了,結(jié)束后回去領(lǐng)罰?!?/p>
“是,主子?!?/p>
二十多個人聲音響亮,瞬間就加入了戰(zhàn)圈,形勢一下就逆轉(zhuǎn)了,蒙面黑衣人,漸漸落敗,被斬殺的人越來越多。
“主子,您到一邊歇著,這些交給屬下們就行。”
暗一挑殺了一個蒙面人,來到蕭闕身邊護著。
“不用,你去幫他們,記得留幾個活口?!?/p>
蕭闕皺著眉頭,看著只聞兵器交接聲響,不聞人慘叫的戰(zhàn)場。
就算是最厲害的死士,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能做到被人殺,被人砍傷而不出聲的,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有這般無敵的忍耐?
這是怎么訓練出來的,一個個的眼神看著很正常,絕不是受藥物所控的。
蕭闕盯著一個被暗一一刀砍掉了半個肩膀的人,蕭闕能看到那個人面罩下張大了嘴,但是卻聽不到他發(fā)出半點叫聲。
這么痛,換成自己,也絕不可能不發(fā)出半點叫聲,他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是誰,這么殘忍地訓練出這么可怕的殺手,殘忍到把人的本能都給抹殺了。
蕭闕想得出神,突然聽聞有人叫“小心?!?/p>
回過神來,身后有破空之聲,蕭闕擰腰,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從他肋下穿過,那人一刀落空,想要回刀再刺,卻同時被兩把刀一把槍穿透了身子,溫熱腥臭的血噴向了蕭闕。
蕭闕抬起袖子想要遮擋,卻不想有個人影快速地擋在了蕭闕身前,面向蕭闕張開雙臂呈保護狀,蒙面人噴出來的血霧,盡數(shù)被來人寬闊的肩膀擋在了身后。
暗一上前踢了一腳,蒙面人應(yīng)聲倒在了地上,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隨后趕緊來到蕭闕身邊,著急地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蕭闕搖頭,并沒有回答暗一,而是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人,來人高大英挺,比自己略高了一個指節(jié),高眉深目,帶著異域風情的長相,俊朗的面容又雜著幾分妖嬈,微微上翹的紅艷唇角,似笑非笑,一襲紅衣,更是襯得男子弱化了幾分高挺身軀帶來的陽剛感,顯得妖艷又不艷俗。
來人姿態(tài)恣意,唇角勾起一抹笑,任由蕭闕打量,退后了一步向蕭闕行禮,“臣楊海見過太子殿下,臣護駕來遲,請?zhí)迂熈P?!?/p>
暗一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蕭闕身上,擔心蕭闕受傷,聽到楊海兩個字,這才注意到原來海都城主來了,立刻戒備了起來,看著楊海那雙似乎能勾人的眼睛。
蕭闕拍了拍暗一,示意他去忙,臉上帶上了一貫的微笑道,“多謝楊城主相救,想不到在此能遇到楊城主?!?/p>
“殿下如此稱呼臣,屬實是折煞臣了,不如殿下叫臣的名字——海?!?/p>
楊海一雙眼睛,眼波流轉(zhuǎn)間,像是能勾魂似的 ,聲線低磁,帶著異域的口音,故意停頓的那一下,能把人心給勾起來。
蕭闕臉上并沒有什么變化,笑容依舊,“楊城主說笑了,不知楊城主何以會在此地出現(xiàn)?”
楊海唇角的笑意更濃了,雙眼似有流光閃過,“說來不過是殿下心狠,臣遞了帖子,殿下不見臣就算了,怎的一大早還不辭而別。”
“可臣又實在想見殿下得緊,臣能有什么辦法呢?殿下不見臣,那臣唯有趕來見殿下了?!?/p>
“殿下相信嗎?”楊海直勾勾地看著蕭闕的眼睛,“我是特意趕來見殿下的?!?/p>
自顧自說著,也不待蕭闕會如何反應(yīng),便轉(zhuǎn)開了目光,“好在我緊趕慢趕,沒想到在最后一刻還能出手解了殿下的圍?!?/p>
蕭闕看了眼倒在楊海身后的蒙面人,兩刀一槍,都刺入了心臟,一刀是自己的,一刀是暗一的,槍,是楊海的。
楊海隨著蕭闕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尸體,彎唇一笑,臉上兩個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蕭闕眼眸輕縮,像是看到了漫天火紅色花朵在一瞬間盛開一樣,鮮艷奪目。
“臣說的這個?!?/p>
楊海伸手解開了披風的帶子,紅色的披風上盡是血污,隨即嫌棄地隨手一丟,“這些人卑賤的血,怎么能污了殿下的高雅呢?”
“主子,已經(jīng)解決了?!卑狄粨踉谑掙I身前,隔絕了楊海的目光,這人看著主子的目光,就好像暗二看到好酒好菜一樣。
“見過太子殿下,城主,捉了幾個活口,其他的刺客已經(jīng)全部解決了。”楊海的副手回來報道。
“押過來?!笔掙I說道,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死士,如此這般能忍耐。
頓時就有人押著四個黑衣蒙面人上來。
楊海拔下自己的槍,用槍頭挑落幾人面巾,都是不認識的人。
“你們是何人?受……”
蕭闕面色微動,迅速捏住其中一人下巴,但是為時已晚,一股黑血從黑衣人嘴角逸出,隨即氣絕,倒地身亡,其余三人皆是如此。
暗一見狀,臉色十分難看,“明明屬下已經(jīng)查看過了,牙齒中并未藏著毒藥,怎么會中毒身亡呢?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不怪你,這些人在行動前,已經(jīng)服下毒藥了?!笔掙I從懷里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手,不是牙齒藏毒,便是事先服毒。
一邊的楊??粗掙I的動作,帕子柔軟,輕輕拭過指節(jié)分明,纖長的手指,陽光正烈,樹影斑駁,透過指間,在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影子,明明是很普通的動作,楊海卻覺得喉嚨有些干。
“主子,這些人都是舌頭被人齊根割掉的?!卑狄徊榭催@幾人牙齒時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口中空空的,死去的那些人也是如此。
他也是暗衛(wèi)出身,訓練時雖然也殘酷無比,九死一生,但是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把人的舌頭給齊根割了,暗一也不禁感到有些后怕。
蕭闕和楊海聞言,蹲下/身去查看了幾個,發(fā)現(xiàn)果然都是如此。
難怪被人砍了都不出聲,原來不是不痛,也不是能忍,是喊不出來,這是誰的死士,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方式來對待。
想要自己回不了京的無非就是那幾個,蕭立?蕭然?還是蕭逸?
似有所覺般,蕭闕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運起內(nèi)力擲了出去。
暗一最先反應(yīng)過來,“保護主子!”
所有人“呼啦”一聲將蕭闕圍在中間,全神戒備地看著林子。
楊海也擋在了蕭闕跟前,環(huán)視周圍,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
”人已經(jīng)走了?!?/p>
蕭闕從包圍圈中走出,向他剛才擲出刀的方向走去,除了留下一半的人打掃戰(zhàn)場,其余的人都跟著蕭闕,大約在一百二三十丈遠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矮坡,一把鋼刀插在地上,刀刃上掛了幾滴血液,蕭闕走上前去,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方才他們打斗,應(yīng)該是有兩個人站在這里,從草地上的印跡來看,站的時間還不短。
”主子,四處查看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p>
”主子,屬下這邊也沒有。“
”主子,屬下這邊也沒有發(fā)現(xiàn)。“
眾人查探一番后,紛紛回來報道,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敵人留下的可供追查的痕跡。
楊海蹲在刀前,看著刀上血跡,唇角似笑非笑,眼里卻閃著精光,太子這內(nèi)力,恐怕京城里沒有幾個是對手了吧,這么遠的距離,就這么隨手一擲,都能把人傷了。
”多謝楊城主援手,今日之事,本宮定會如實稟報給父皇,相信賞賜不日就會下來?!?/p>
”本宮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p>
蕭闕微笑著對楊海說道,既然找不到可用的證據(jù),他現(xiàn)在首要的就是回宮復命,畢竟自己已經(jīng)比原定的日期晚了太多了,再不回去,父皇會起疑心的。
”殿下請留步。“
蕭闕剛收了臉上的笑,聽到楊海的話,轉(zhuǎn)頭又重新掛上了笑,”不知楊城主還有何事?“
楊海勾著笑,一步一步向蕭闕走去,站在一邊的暗一,真想照著楊海的臉來上兩拳,太討厭這個人的笑了。
距離蕭闕還有一步的時候,楊海停住腳步,手伸向蕭闕的右肩,蕭闕和暗一同時動了,蕭闕側(cè)身避開,暗一而擋住了楊海,語氣不善,”楊城主,請您自重。“
”呵......“
楊海呵笑一聲,聲音低沉,像是最低沉的琴音,收回了半空中的手,臉上神色自若,一點也沒有因為蕭闕的避讓而感到羞惱,”今日臣所為,并不是為了皇上的賞賜,即使今日沒有臣,殿下也能解決?!?/p>
楊海并沒有自大到他今天是來解救蕭闕的,他身邊有那么多人,縱然自己今天不出現(xiàn),這些殺手也會,并也只有一個下場——死。
“臣只是想幫殿下拂去肩膀上的草葉而已?!?/p>
蕭闕聞言,只見自己的右肩上,不知何時落了半片小草葉,隨即坦然伸手拂去,”多謝楊城主,本宮先行一步?!?/p>
其他人也跟著蕭闕往樹林外走去,暗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楊海,只見站在矮坡上的男子,一身紅色衣袍,神態(tài)妖艷,眉眼深邃,眼神中似有種熱烈的光在追隨著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