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大學(xué),實驗樓樓頂
明月當(dāng)空,十幾個殺手圍著他們蠢蠢欲動,為首的夜行衣男子走向一邊無人問津的休眠艙,卻被一枚泛著寒光的刀片攔住去路。
夜行衣男子回頭看向包圍圈里的張海鹽,只見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鏡片后眼神卻冷了下來。
張海鹽“小子,不是你的東西別亂碰?!?/p>
這次張海鹽和張海蝦走鏢,本是南洋事務(wù)所的最高機密,按道理來說除了他們和九門協(xié)會高層——也就是貨物的接收方,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才對。
而且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按照協(xié)會那邊的要求,每一個落腳點都是對方勢力下的地方,就比如這江浙大學(xué)。
結(jié)果來了沒見著接應(yīng)人,倒是有一群不知來路的宵小要殺人越貨。
是卸磨殺驢.......還是協(xié)會又起內(nèi)江了?畢竟這幾年九門協(xié)會的各位當(dāng)家人明爭暗斗的場面早就屢見不鮮。
雙方的視線相撞,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很快十幾分鐘過去,他們不占據(jù)上風(fēng),對面也沒討到便宜。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拍打聲響起,在冷兵器叮當(dāng)好的碰撞中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僵持間看向聲音來源處的休眠艙。
一只因長年不見日光而呈現(xiàn)出幾分蒼白的手從中伸出,扒在艙口。
哦豁詐尸了。
熱鬧看夠了,張海鹽趁著眾人還沒有回神,先是放倒面前的殺手,同時對著為首的夜行衣男子吐出一枚刀片。
男子的注意力回籠,險險地躲過了他的偷襲,深深地看了一眼休眠艙的方向。
低沉沙啞的聲音自面巾下傳出:“情況有變,先撤?!?/p>
張海蝦剛解決掉左右夾擊的兩人,對面便迅速地撤離了這里,隱于夜色之中。
張海鹽不去追,他也收起了刀。
兩個人一起謹慎地靠近那個休眠艙。
少年費勁巴拉地坐起來,然后一個踉蹌從里面出來,一雙鮮活的小鹿眼芒然地望著他們。
這幾天已經(jīng)在路上隔著透明的艙門看過無數(shù)遍的一張臉,如今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們跟前,恍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對方眉眼間藏著幾分秀氣,但并不是多么出眾的長相,甚至還有點普通,可那濕漉漉的眼神卻看得人心頭一軟。
他們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少年。
入所十余載,張海鹽還是第一次碰到活過來的貨物。
況且這還不是一般的貨物,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說不定九門協(xié)會和南洋事務(wù)所百年來的合作關(guān)系就要毀于一旦了。
他們不知道這貨物的詳細來頭,反正干娘是這么說的。
茲事重大,不能叫那貨物長腿跑了,啊不是……拔腿跑了。
就在張海鹽思考是捆走還是打暈的時候,少年弱弱地開口,拋出三連問:
蘇小云“我是誰?”
蘇小云“這里是哪?”
蘇小云“你們是誰?”
嗯?失憶了?
也許是在某種不可抗拒力的影響下,張海鹽內(nèi)心昌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向來是行動派,長腿一邁就到了少年身前。
一旁的張海蝦想阻止都來不及,看著他抓住少年的肩膀,一臉情真意切,不由頭疼:這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作為張海鹽的長年搭檔,他對于此人想到什么做什么,幾乎不考慮后果的不靠譜程度深有體會,反正萬事都有他兜底嘛。
不過......張海蝦掃了一眼似乎還沒完全適應(yīng),有些站不穩(wěn)的少年,不確定地想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吧?
然后就聽見張海鹽深情款款地說:
張海鹽“我是你大哥,他是你二哥?!?/p>
張海鹽“三弟!你難道不記得我們當(dāng)年拜過把子了?”
少年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還是個孩子,清澈干凈的眼神感覺特別好騙,輕輕地搖了搖頭。
張海鹽“三弟??!”
張海鹽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張海鹽“你不記得我們曾許下不求同年同月同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山盟海誓了嗎?”
張海蝦沒眼看,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他錯了,有問題的是張海鹽。
蘇小云“對不起大哥,我真的沒有印象了?!?/p>
少年低下頭扣了扣手指頭,又抬頭看向自己所謂的二哥張海蝦:
蘇小云“不過……剛剛二哥他是不是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