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定公三年冬月的最后一夜,曲阜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寒月如鉤,懸掛在城頭,將清冷的光輝灑在青灰色的城墻上。我與子路、子貢等人,身披玄色斗篷,隱沒在夜色里,監(jiān)視著三桓舊部最后的動向。
夫子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營火,神色凝重。自那日叔、季兩家兩敗俱傷后,公室禁衛(wèi)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局面。但三桓殘余的軍隊仍駐扎在城外,如同蟄伏的猛獸,隨時可能反撲。
"時辰已到。"子貢低聲說道,手中緊握著一卷密令。
隨著一聲低沉的號角劃破夜空,預先埋伏在三桓軍營周圍的公室軍隊迅速行動。我?guī)ьI(lǐng)一隊精銳士卒,直撲季孫氏的營地。夜色中,火把如同流動的星河,照亮了士兵們堅毅的臉龐。
"放下兵器者,免死!"我高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
季孫氏的士兵們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地拿起武器抵抗。但在訓練有素的公室軍隊面前,他們的抵抗顯得蒼白無力。子路揮舞著長劍,沖鋒在前,所到之處,敵人紛紛敗退。戰(zhàn)斗的喊殺聲、兵器的碰撞聲,在寒夜里交織成一曲壯烈的戰(zhàn)歌。
與此同時,曾子率領(lǐng)的軍隊順利收編了叔孫氏的殘部。至黎明時分,三桓的所有軍隊盡數(shù)被公室收編。曲阜城的危機,終于徹底解除。
然而,還未等我們來得及喘息,北方邊境便傳來急報:齊國晏嬰率領(lǐng)大軍,已逼近長勺。晏嬰,齊國著名的政治家,以足智多謀、善于用兵著稱。他此次率軍來犯,顯然是想趁魯國國內(nèi)動蕩之機,一舉吞并魯國。
夫子召集眾弟子商議對策。議事廳內(nèi),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晏嬰此人,不可小覷。"子貢皺著眉頭說道,"他輔佐齊景公,推行新政,齊國國力日盛。此次來犯,必是有備而來。"
子路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怕他作甚!我愿率三千精兵,殺得齊軍片甲不留!"
夫子搖了搖頭,目光轉(zhuǎn)向我:"君實,你游歷多國,見識廣博,可有良策?"
我沉思良久,說道:"長勺之地,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可利用地形優(yōu)勢,先避其鋒芒,待齊軍疲憊之時,再出奇制勝。"
"具體如何做?"冉有問道。
"齊軍遠道而來,急于求戰(zhàn)。我們堅守不出,消磨他們的銳氣。待其疲憊懈怠,再突然出擊。"我指著輿圖上的長勺,詳細地分析道,"此處山谷狹窄,齊軍的戰(zhàn)車難以展開。我們可設(shè)下伏兵,待齊軍進入山谷,便截斷其退路,一舉圍殲。"
夫子點頭贊許:"此計甚妙。但還需派人前往齊營,試探晏嬰的虛實。"
子貢主動請纓:"此事交給我吧。"
次日,子貢身著華麗的禮服,帶著豐厚的禮品,前往齊營。晏嬰親自出帳迎接,二人在軍帳中交談良久。子貢回來后,向我們轉(zhuǎn)述了晏嬰的話:"晏嬰言語間頗為自負,似乎認定魯國必敗。"
"這正是我們的機會。"我說道,"齊軍輕敵,正是破敵之時。"
魯定公親自任命我為統(tǒng)帥,率領(lǐng)五萬大軍前往長勺。臨行前,夫子將一塊刻有銘文的玉玨交給我:"此乃先王之物,望你不負眾望。"
長勺之戰(zhàn),終于拉開帷幕。齊軍列陣于山谷之外,戰(zhàn)鼓震天,旌旗蔽日。晏嬰站在戰(zhàn)車上,手持令旗,指揮若定。
"擂鼓!"晏嬰一聲令下,齊軍發(fā)起了第一輪沖鋒。
我下令緊閉城門,堅守不出。齊軍的箭矢如雨點般射向城頭,但都被城墻上的盾牌擋住。一輪沖鋒過后,齊軍未能取得任何進展,只得退了回去。
"再擂鼓!"晏嬰有些惱怒,再次下令進攻。
就這樣,齊軍連續(xù)發(fā)起了三次沖鋒,但都被我們頑強地抵擋住了。齊軍士兵們疲憊不堪,士氣低落。
"是時候了!"我望著山下疲憊的齊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全軍出擊!"
隨著一聲號角響起,預先埋伏在山谷兩側(cè)的魯軍如猛虎下山般沖了出來。齊軍頓時大亂,晏嬰想要組織抵抗,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魯軍截斷了齊軍的退路,將他們圍困在山谷之中。
戰(zhàn)斗異常慘烈,鮮血染紅了長勺的土地。晏嬰奮力抵抗,但最終寡不敵眾,被魯軍生擒。
當晏嬰被押到我面前時,他依然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氣度:"敗在你手中,晏嬰心服口服。"
我親自為晏嬰松綁,說道:"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魯國愿待先生以上卿之禮,還望先生能助魯國一臂之力。"
晏嬰沉默良久,終于點了點頭:"既如此,晏嬰愿為魯國效力。"
長勺之戰(zhàn),以魯國的大勝告終。消息傳回曲阜,舉國歡騰。魯定公親自出城迎接凱旋的軍隊,并在太廟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
《春秋》記載:"是冬,齊晏嬰帥師與魯師戰(zhàn)于長勺,齊師敗績,魯獲晏嬰,待以上卿之禮,嬰遂為魯大相。"
這場勝利,不僅鞏固了公室的地位,也為魯國迎來了一位杰出的人才。在晏嬰的輔佐下,魯國推行新政,國力日益強盛。而我,也在這場戰(zhàn)爭中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成為了魯國的中流砥柱。
夜深了,我站在城樓上,望著滿天繁星。寒風拂面,卻無法冷卻我心中的熱血。夫子的教誨猶在耳畔,復興周禮、匡扶社稷的理想,依然在前方閃耀。這一路走來,雖歷經(jīng)千辛萬苦,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為我知道,在夫子的帶領(lǐng)下,在眾師兄弟的齊心協(xié)力下,魯國必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