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的晴空下,梅麗號正平穩(wěn)地航行在蔚藍海域。
船帆被海風鼓得滿滿當當,甲板上飄散著山治剛做好的海鮮湯香氣,路飛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嘴里叼著肉干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
“喂,那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娜美扶著船舷,手指向東北方的海平面,航海士的直覺讓她瞇起了眼睛。
索隆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墨綠的頭巾下,銳利的眼神捕捉到一個微小的黑點:“像是……木筏?”
山治端著剛煮好的湯從廚房出來,聞言立刻將托盤交給烏索普,快步走到船邊:“有人?”他調(diào)整了一下領帶,指尖下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這是他準備隨時出手幫忙時的習慣。
路飛“嗖”地蹦起來,橡膠手臂猛地伸長抓住瞭望臺的欄桿,整個人像猴子一樣倒掛下來
“是木筏!上面好像有個人!”
烏索普舉著自制的望遠鏡,鏡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圓:
“真的有!看起來是個女孩子……好像沒怎么動,會不會出事了?”
他的聲音帶著天生的擔憂,手已經(jīng)摸到了腰間的彈弓。
梅麗號緩緩靠近木筏。
那是個簡陋的漂流筏,幾根原木用藤蔓捆在一起,上面躺著個蜷縮的身影。
山治率先跳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女孩抱起——她輕得像片羽毛,濕透的金發(fā)黏在蒼白的小臉上,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還有氣,快回船!”
山治的聲音難得有些急促,抱著女孩快步跳回桑尼號。
娜美早已清空了醫(yī)療室的床鋪,索隆抱來干凈的毛毯,烏索普手腳麻利地燒起熱水,路飛則蹲在門口,手指卷著草帽檐,難得安靜地看著山治給女孩擦拭身體、喂溫水。
“脈搏很弱,可能是脫水太久?!?/p>
山治的動作異常輕柔,指尖避開女孩身上細小的擦傷
“得讓她暖和起來?!?/p>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蓋在女孩身上,那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香煙和檸檬草混合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的睫毛顫了顫。那是長而卷的金色睫毛,像蝶翼般撲扇著,露出底下一雙濕漉漉的綠眼睛,像被雨水洗過的翡翠。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視線在圍著的幾張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正彎腰查看她狀況的山治身上。
“爸爸……”
微弱的兩個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間讓喧鬧的醫(yī)療室安靜下來。
山治整個人僵在原地,手里的水杯“哐當”一聲落在托盤里。他猛地直起身,標志性的卷眉毛夸張地向上挑著,臉頰“騰”地漲成緋紅色。
“你、你說什么?!”
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差點被自己的皮鞋絆倒
“我、我可不是你爸爸??!”
他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手忙腳亂地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門口的路飛“噗嗤”笑出聲,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哈哈哈哈!山治當爸爸啦!”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橡膠身體扭成奇怪的形狀,“原來山治你還有這么大的女兒?。 ?/p>
娜美捂著額頭無奈地嘆氣,卻在看到女孩依賴的眼神時,嘴角悄悄柔和下來。她伸手戳了戳路飛的腦袋:“別鬧,嚇到孩子了?!?/p>
轉(zhuǎn)頭看向女孩時,眼神已經(jīng)換上了溫柔的笑意,“小家伙,你還記得什么嗎?家在哪里?”
她的聲音像春風拂過湖面,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索隆靠在門框上,雙臂抱胸,眼睛里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了慣常的冷淡。
他瞥了眼手忙腳亂的山治,目光在山治和眼前似乎只有五六歲的瘦小女孩身上徘徊,兩人有如出一轍的金發(fā)。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卻沒說什么——這種時候,他更習慣做那個默默觀察的人。
烏索普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一整套“失散多年的父女重逢記”,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哇!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山治先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過去!”
他越說越起勁,甚至開始比劃女孩小時候可能的模樣,直到被娜美一個爆栗敲醒。
女孩似乎被這陣仗嚇到了,小小的身子往山治的西裝外套里縮了縮,綠眼睛里泛起水汽,卻還是固執(zhí)地盯著山治,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爸爸……別不要我……”
“為什么覺得我是爸爸呢”
“在海上醒來的時候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家人的頭發(fā)是金色的……你不是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委屈的抽泣。
山治看著那雙蒙著水霧的眼睛,剛才的慌亂突然就消散了,或許這一場意外的相逢也是一種緣分。
他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我不是爸爸,但我會保護你。”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拍了拍女孩的頭。
他仍能感受到女孩克制著的顫抖,放緩了語氣,“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她很想想起來,最后只是痛苦地捂著腦袋,仿佛有千萬根刀子懸在頭頂,思緒被拉回到某一個不知名的夏天。
她似乎看到兩個金發(fā)的人,他們討論著未來的孩子的名字
“叁芙拉沃”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名字,可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誰,叁芙拉沃又是誰。
路飛突然湊過來,把臉湊到女孩面前,咧嘴一笑:“你好啊,叁芙拉沃!我是路飛!要當海賊王的男人!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冒險?”
陽光透過醫(yī)療室的舷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斑。山治的西裝外套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煙火氣,像個臨時的港灣,她仿佛聞到了“家”的味道。
“好啊”
她終于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