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連忙起身,恭敬地行禮:“莊主?!?/p>
西門吹雪微微頷算回應(yīng),目光依舊落在上官丹鳳身上。
上官丹鳳只覺得被那目光籠罩的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幾分。
她忘記了收回手腕,就這么安靜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一絲純粹被吸引的怔然,回望著門口那個雪山般的人。
西門吹雪的眉眼是冷的,鼻梁是冷的,薄唇緊抿的弧度也浸著寒意。
整個人就像是由最純凈的冰雪雕琢而成,偏生又凝聚了天地間最極致的鋒銳與孤高。
站在溫暖的室內(nèi),卻能將寒意無聲地擴散開去。
這樣的人,不該出現(xiàn)在凡塵煙火之中。
他合該住在終年積雪的峰頂,與孤鷹寒星為伴。
王大夫感受到了那份無形的壓力,連忙低聲回稟:“莊主,姑娘脈象已然平穩(wěn),臟腑雖有輕微震傷,但根基未損,只需精心調(diào)理,輔以湯藥,月余便可康復(fù)。”
西門吹雪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仿佛王大夫說的是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只有在聽到“根基未損”四字時,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似乎極輕微地波動了一下,他邁步走了進來。
隨著西門吹雪的踏入,室內(nèi)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度。
他徑直走到床邊,目光未曾離開上官丹鳳的臉龐,似乎想從她蒼白的臉色和猶帶病氣的眉宇間,確認(rèn)大夫的診斷。
上官丹鳳呼吸微窒。
距離如此之近,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混合著冰雪、冷冽梅香和一絲極淡鐵銹的味道更加清晰。
那份如同亙古雪峰般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帶著沉重的壓力,卻又奇異地讓人感到一種冰冷的……安定?
仿佛只要西門吹雪在此,任何魑魅魍魎、寒毒暗傷,都無法再靠近分毫。
西門吹雪感覺如何?
他開口,聲音如同玉石相擊,清冽冰冷,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接落入上官丹鳳耳中。
上官丹鳳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先開口詢問,忙回道。
上官丹鳳謝莊主救命之恩,丹鳳感覺……好多了,只是四肢還有些乏力。
她的聲音因為虛弱而顯得格外輕柔。
上官丹鳳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近在咫尺的西門吹雪。
陽光透過雕花窗格細(xì)細(xì)地灑落,在他纖長濃密的眼睫上跳躍,在他完美的下頜線旁投下淺淺的陰影。
這樣近的距離,讓上官丹鳳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份超越凡俗的俊美與孤絕。
林伯和王大夫都屏息垂手侍立一旁,室內(nèi)落針可聞。
西門吹雪的視線在她略顯蒼白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落在王大夫身上:
西門吹雪藥。
他沒有伸手,只是淡淡地開口,聲音如同玉石相擊,清冷得不帶任何情緒。
仿佛只是一個字,便已足夠。
林伯立刻反應(yīng)過來,躬身道:“已按莊主吩咐熬上了,用的是后山那株千年老參的參須,輔以暖玉髓、雪蓮子,一刻鐘后便可送來?!?/p>
西門吹雪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