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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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的空氣帶著露水的濕意,活動室的燈還亮著,在樓下投出個規(guī)整的光斑。
我坐在櫻花樹的長椅上,數(shù)著三樓窗口晃動的人影——
第七個了,今晚從那扇門進進出出的人,比過去一周加起來還多。
7班的人總說我直覺準得像開掛,其實哪有什么掛,不過是看熟了他們的習慣。
律師緊張時會轉(zhuǎn)筆,筆桿敲桌面的頻率是每秒兩下;作家撒謊時會咬下唇,左邊的犬齒會在唇上留下個小??;催眠師藏事時,只會挑眉笑,眼底的情緒藏得比誰都深。
但最近,這些標記都混進了刻意的自然里。
我捏著顆檸檬糖上樓,故意在樓梯口制造聲響。
門內(nèi)的低語像被掐斷的磁帶,瞬間靜默。
三秒后,律師拉開門,臉上的笑容標準得像從禮儀手冊里拓下來的:
“研二?這么晚還沒休息?”
他身后的人各就各位,作家在給劇本蓋“最終審定”的章,印章落下的力度,和我上次夸好看的那枚古董章分毫不差。
“忘拿充電器了。”
我晃了晃手機,目光掃過桌面。
畫師的畫板上是片星空,獵戶座的排列和我生日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樣,見我看來,他立刻轉(zhuǎn)過去:
“新游戲的場景圖,想給你個驚喜?!?/p>
桌角的廢紙簍里,有團被揉掉的草稿,隱約能看出“松田”兩個字的輪廓。
催眠師的筆記本攤在沙發(fā)上,翻開的那頁寫著“環(huán)境模擬參數(shù)”,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后都跟著括號——
“萩原偏好:濕度50%”
“萩原偏好:溫度24℃”
“萩原偏好:背景音樂音量60分貝”。
他瞥見我視線落點,隨手合上本子往沙發(fā)縫里一塞,挑眉笑出聲:
“看什么呢?這是上周賭輸了,給醫(yī)生當助理記的病歷筆記?!?/p>
語氣溜得像早就編好的順口溜,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我假裝接電話,走到窗邊拖延時間。
風從開著的縫隙鉆進來,卷走張飄在桌沿的便簽。
是張時間表,
“第一年:海濱小鎮(zhèn)”
“第二年:山間木屋”
“第三年:都市公寓”
“第四年:環(huán)島旅行”,
每個節(jié)點旁都標著“按萩原四季活動軌跡設置”。
下樓時,我把常用的馬克杯落在了茶幾底下。
半小時后折返,透過門縫看見律師正在分發(fā)文件:
“每個人負責的階段都再順一遍,確保沒有邏輯斷層?!?/p>
作家點頭:
“玩家的情緒反饋系統(tǒng)調(diào)試好了,能實時監(jiān)測他的心率變化?!?/p>
催眠師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指尖轉(zhuǎn)著支鋼筆:
“放心,到時候我隨便編個‘最新科研項目體驗’的由頭,保準他二話不說往里跳?!?/p>
月光重新鋪滿長椅時,我摸出手機,給律師發(fā)了條消息:
“聽說新游戲很有趣?什么時候能玩?”
秒回的消息帶著她特有的嚴謹:
“下周一,所有細節(jié)都已按你的喜好優(yōu)化完畢?!?/p>
剝開檸檬糖,酸甜味在舌尖漫開。
他們織了張?zhí)昝赖木W(wǎng),網(wǎng)眼細得連我喝咖啡要加奶泡、看海喜歡坐在礁石左側(cè)、連雨天愛聽的那首老歌都精準捕捉。
沒有絲毫破綻,就像精心編寫的程序,每個指令都圍繞著“萩原研二”運行。
可真正的生活哪有這么多精準?
那些突然的沉默、莫名的停頓、刻意的避開,尤其是催眠師張口就來的謊話里,藏著的比真話還認真的小心翼翼,才是最顯眼的漏洞。
我對著三樓的窗口笑了笑,把糖紙折成只小船。
既然他們想演場完美的戲,那我就當回最配合的觀眾。
畢竟這世上,能把“瞞”做得這么溫柔的,大概也只有這群家伙了。
夜風掀起小船的紙帆,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飄向那扇亮著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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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很快就進主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