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查結(jié)束后,溪予依舊愣在原地,遲遲無法回過神來。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男醫(yī)生拿起桌上的病歷本,仔細(xì)翻看了一會兒,又抬頭望了望眼前的女孩。他沉默片刻,隨后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與憐惜:“你這個病啊……唉?!毕鑵s只是微微一笑,像是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場景。她平靜地回應(yīng)道:“沒事的,醫(yī)生,我清楚自己的情況,真的沒關(guān)系。”聽到這話,那名醫(yī)生心中一陣酸澀。眼前這個才17歲的女孩,瘦削而安靜,目光里沒有同齡人應(yīng)有的張揚(yáng)和懵懂,反倒透著一股超乎尋常的成熟和坦然。然而,正是這份乖巧懂事,更讓他感到心痛——這么年輕的生命,卻被命運無情地烙上了沉重的枷鎖。讓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上天未免太過殘忍。
溪予剛剛推開家門,便聽到了從父母房間傳來的激烈爭吵聲。她的父親林振東因為常年在外工作,總是出差,很少能回家。而這一次他回來了,可迎接溪予的卻是父母的爭吵。只聽見母親周燕憤怒地朝林父吼道:“林振東,你就不能多在家陪陪小溪嗎?小溪現(xiàn)在都這樣了,你還總是加班,早晚有一天你會后悔的!”林父很是不耐煩地回道:“我還能怎么辦?我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養(yǎng)這個家嗎?我這么拼命工作,不就是想給小溪治病嗎?”周燕冷哼一聲,說道:“哼,賺錢?就你掙那點錢,還想治好小溪的???小溪這病是治不好了!”
父母的爭吵聲如利刃般刺穿房門,使門外的溪予內(nèi)心備受煎熬。她剛欲轉(zhuǎn)身離去,胃部卻猛地抽痛起來,溪予捂著胃,緩緩蹲下,痛苦地輕哼出聲。房間里的父母聽到聲響,急忙打開門,只見溪予面色蒼白,表情痛苦地捂著胃部。周燕見此情景,慌忙跑過去扶起溪予,“小溪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溪予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沒事,沒事,吃點藥就好?!绷终駯|望著女兒這般痛苦模樣,心中滿是自責(zé)。他努力賺錢,可卻無法挽回女兒的健康,這讓他無比難受。周燕將溪予安頓在床上,又端來一杯熱牛奶:“小溪呀,喝了牛奶就好好睡一覺吧?!薄班?。”溪予接過牛奶,輕輕抿了一口。周燕接過杯子,正要離開時,卻被溪予喚住,“等一下,媽?!敝苎噢D(zhuǎn)身問道:“怎么了,小溪?”“媽,快開學(xué)了,我想回學(xué)校上學(xué)?!毕鑸远ǖ卣f。周燕聽聞女兒想要上學(xué),心中滿是不舍,“小溪啊,咱別去學(xué)校了吧,你這身體……媽怕你承受不住。”溪予倔強(qiáng)地回應(yīng):“不!我一定要去,你們要是不讓我去,我會留下遺憾的?!薄翱墒恰敝苎噙€想勸阻?!熬妥尯⒆尤グ?,這也是最后一次了。”林振東走進(jìn)來,同意了女兒的想法。溪予聽到父親的應(yīng)允,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色。周燕雖有萬般不愿,也只能勉強(qiáng)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