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在鼻間縈繞,裴枝意將冷掉的咖啡杯重重擱在金屬椅面。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答聲里,蘇新皓修長的手指突然扣住她腕骨:"別磨杯子了,再用力要碎在手里。"
她偏頭冷笑,發(fā)尾掃過對方西裝袖口的暗紋:"蘇總什么時候?qū)W會關心人了?"余光瞥見走廊盡頭張極倚著墻,指間點燃的香煙明明滅滅,煙霧氤氳里,那雙桃花眼卻一瞬不瞬盯著她。
電梯叮咚聲打破凝滯的空氣。張澤禹抱著醫(yī)療文件快步走來,白大褂下擺揚起細微弧度:"傷口沒有感染,但需要靜養(yǎng)兩周。"他的目光掠過裴枝意泛青的眼下,欲言又止。
"兩周?"左航突然踹開消防通道的門,黑色機車皮衣沾著昨夜混戰(zhàn)的血跡,"那群雜碎可不會等我們。今早碼頭的貨被劫了三分之一。"他將染血的匕首拍在窗臺,刀刃折射的冷光晃得人瞇起眼。
裴枝意抽回手腕,指尖撫過頸間玫瑰紋身。朱志鑫昏迷的這七十二小時,五大勢力的平衡正在傾斜。她打開手機,最新郵件里是競爭對手李氏集團收購港口的報價單——價格比他們預估的高出20%。
"有人泄密。"她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眾人,目光掃過蘇新皓驟然收緊的下頜線,"能接觸到核心計劃的,除了我們......"話音未落,張極突然掐滅香煙逼近,溫熱呼吸噴灑在她耳畔:"裴小姐是在懷疑我們?"
玻璃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裴枝意不退反進,踮腳咬住對方耳垂:"張公子怕什么?"在男人瞳孔驟縮的瞬間,她笑著退開,猩紅唇印在蒼白皮膚上格外刺目,"現(xiàn)在該擔心的,是李氏拿到港口后,會不會直接吞了我們的貨輪航線。"
左航突然扯開領口紐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新傷:"跟他們廢話什么!老子帶兄弟們今晚就端了......"
"蠢貨。"蘇新皓冷聲打斷,鏡片后的眼神像淬了冰,"李氏既然敢動手,肯定布好了局。"他轉(zhuǎn)向裴枝意,目光灼灼:"你之前說虛與委蛇套取情報,現(xiàn)在該用了。"
裴枝意勾起唇角,從手包里掏出一枚鑲鉆胸針。那是昨夜李氏家主李硯城硬塞給她的——在他試圖親吻她脖頸的間隙。"李硯城明晚辦私人拍賣會,"她把玩著胸針,玫瑰切割的鉆石折射出妖異光芒,"邀請名單上,缺個女伴。"
張澤禹突然按住她手背,醫(yī)用橡膠手套帶著涼意:"太危險。"話音未落,張極已經(jīng)扯開領帶纏繞在她腕間,戲謔道:"小玫瑰要去當誘餌?不如我陪你演場恩愛戲碼?"
左航突然抓住張極后領往后拽,兩人鼻尖幾乎相撞:"輪得到你?"混亂間,病床上的朱志鑫突然發(fā)出微弱呻吟。所有人瞬間安靜,裴枝意沖過去握住他的手,卻摸到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傷口——他早就醒了,在聽他們爭吵。
"我去。"朱志鑫沙啞開口,染著血絲的眼睛盯著裴枝意腕間的領帶,"既然是戲,就要演全套。"他猛地將她拽入懷中,血腥味混著雪松氣息撲面而來,"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裴枝意埋在他頸窩,嘴角勾起得逞的笑。這場暗潮涌動的權力游戲里,她要的從來不是誰的庇護——而是讓這五個男人,心甘情愿為她斬斷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