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夏和白向陽上了車。
白向陽心情有些復(fù)雜——一來是有新的線索了,二來是楊磊明明知道白向春死了,卻因為利益,沒有報警……
白向陽拿起水杯,剛準備喝的時候,江陰夏猛地一個急剎車,水全都倒在了白向陽身上。
白向陽:……
好在是夏天,衣服干的很快。
……
……
……
南遷市,第三人民醫(yī)院。
地下二層彌漫著福爾馬林的刺鼻氣味,電梯按鍵上的數(shù)字“B2”被刮去了涂層,露出底下生銹的金屬。
江陰夏用手電筒照亮走廊,光束掃過墻上褪色的“危險區(qū)域 閑人免進”警示牌,墻角堆著幾個寫有“康壽堂生物科技”字樣的冷藏箱,鎖扣處結(jié)著薄霜。
“白向春的工牌顯示她每周三下午會來這里?!苯幭奶唛_腳邊半支注射器,針頭在地面滾出細碎的反光,“但醫(yī)院系統(tǒng)里查不到她的任何記錄?!?/p>
白向陽的指尖劃過墻面斑駁的血跡,突然停在半人高的位置——那里有道新鮮的抓痕,五道指印深淺不一,像是臨死前掙扎留下的。他想起姐姐尸體后頸的淤痕,形狀與成年人的掌紋吻合。
實驗室的鐵門虛掩著,門縫里漏出冷白色的燈光。江陰夏示意白向陽退后,自己側(cè)身擠了進去。
白向陽剛要跟上,腳底突然踩到個柔軟的物體——是顆腐爛的腎,泡在溢出的福爾馬林溶液里,周圍散落著標注“第42號樣本”的標簽。
“過來?!苯幭牡穆曇魪睦镩g傳來,帶著少見的顫音。
白向陽走進實驗室,眼前的景象讓他胃部翻涌——十二張解剖臺沿墻排列,每張臺上都躺著被掏空內(nèi)臟的尸體,切口整齊如外科手術(shù)。
正中央的操作臺上擺著臺老式攝像機,旁邊是白向春的工作證,照片上的女人穿著白大褂,嘴角抿著他從未見過的嚴肅。
“看這個。”江陰夏指著墻角的監(jiān)控屏幕,畫面定格在三天前的凌晨——白向春抱著黑色箱子沖進實驗室。
“他們在做器官移植實驗?!卑紫蜿柖⒅聊焕锏氖中g(shù)臺,臺上躺著個戴呼吸面罩的老人,胸前切口里露出的心臟正在跳動,“康壽堂的保健品是幌子,真正的生意是給富豪提供‘新鮮器官’……”
“不止?!苯幭挠描囎訆A起桌上的實驗報告,標題是《異體心臟排異反應(yīng)的生物電調(diào)控研究》。
署名欄里寫著“白向春”和“黃越”兩個名字,“你姐姐的銀行賬戶收款人,就是這個黃越——醫(yī)院胸外科主任,上個月剛?cè)鈪⒓訉W(xué)術(shù)會議?!?/p>
白向陽的手機突然震動,又是一條匿名短信。
點開后是段偷拍視頻:一片漆黑,雜音陣陣,背景音里傳來白向春的質(zhì)問:“你說過只拿模型器官去充數(shù)!這些真人尸體到底哪來的?”
“向春,別生氣……”
“滾開!你真讓我覺得惡心!你這個瘋子!”
……
白向陽的手指在屏幕上僵住——視頻里白向春的聲音帶著他從未聽過的顫抖,背景中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響混著通風管道的嗡鳴。
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有三個問題:
1.殺白向春的人是不是黃越?
2.黃越這個名字,他好像聽白向春提起過,黃越和白向春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3.匿名給他發(fā)消息的人是誰?那個人到底是要幫他,還是另有所圖?
……
白向陽的腦子很亂,但現(xiàn)實告訴他,他不能停下來——因為死的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姐,更因為他是人民警察……
這時,江陰夏的電話響了:“江組長,白向春的尸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