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京前夜

十一月初七，北疆大營。

雪已落了兩寸，營帳燈火映得雪地通紅。楚言披甲巡夜，念雪抱著阿鷂，雪團提著一只暖爐跟在后頭，一步一個小腳印。

“明日啟程？”謝無咎問。

“嗯，”楚言點頭，“父皇急召，京里有新動靜。”

謝無咎遞上一物——繡金雀旗，旗角縫著狼牙紋：“北疆新軍，號‘雀旗營’，歸太子節(jié)制。旗給你，兵我替你養(yǎng)?！?/p>

念雪抬手撫旗，指尖微顫：“爹，你也回去？”

“不，”老侯爺笑，“我得替你們看老巢。等阿鷂再大些，帶他回雀樓看蜂?！?/p>

二、風雪歸人

回京路上，雪越下越大。

阿鷂裹在狐裘里，只露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咿呀地伸手接雪花。雪團興奮得直蹦，被楚言一把拎上馬背：“坐好，別摔?！?/p>

念雪策馬并行，忽聽身后號角長鳴?；仡^，北疆城頭燃起三簇烽火——謝家軍送行。火光中，她看見父親披氅而立，身影被風雪拉得老長。

她揚手揮了揮，喉頭哽住。楚言側(cè)過身，握住她冰涼的指尖：“明年春，我們再來?！?/p>

三、朱雀大街

十二月十五，朱雀大街積雪盈尺。

百姓夾道，卻不是為了太子凱旋，而是為了看“雀旗營”的旗號。

黑底金雀，狼牙鑲邊，獵獵風中，像一團跳動的火。

雪團騎在馬上，揮著小木劍，奶聲奶氣喊：“娘，到家啦！”

百姓哄笑，有人高聲：“雀旗營回來了，北疆安啦！”

念雪眼眶發(fā)熱，低頭親了親阿鷂的額頭。

四、朝堂風云

次日早朝，皇帝龍椅未暖，御史便奏：“太子攜兵歸京，恐有不臣。”

楚言緩步出列，捧上一物——北疆兵符。

“父皇，鎮(zhèn)北軍已整編完畢，兵符奉還。雀旗營三千騎，愿守京畿，永不私調(diào)?！?/p>

皇帝垂眸，片刻后朗聲：“好！雀旗營駐南苑，太子兼領(lǐng)，謝家軍功，世襲罔替?！?/p>

朝堂嘩然，晉王殘黨面如死灰。

五、雀樓新巢

臘月初八，謝府張燈結(jié)彩。

老槐樹下，新添一座小亭，匾曰“歸巢”。

亭內(nèi)石案，擺著兩壇北疆春蜜，一柄小木劍，一張狼牙弓。

謝無咎的親筆貼在柱上：“等阿鷂三歲，來此學射?！?/p>

雪團踮腳，把弟弟放在石案上，阿鷂小手亂抓，竟一把攥住木劍，咯咯直笑。

念雪倚在楚言肩頭，輕聲道：“你看，他先挑了劍?！?/p>

楚言笑：“那就先學劍，后學規(guī)矩。”

六、尾聲

夜深，雪落無聲。

念雪哄睡兩個孩子，回到臥房，見楚言正對著北疆地圖出神。

她走過去，從背后環(huán)住他腰：“想什么？”

楚言回身，把一枚小小的狼牙扣在她掌心：“想明年春，帶你回雀樓，看蜂釀蜜，看阿鷂學步，看雪團射箭。”

念雪握緊狼牙，貼在他胸口：“好，一起回家?！?/p>

窗外，雪片落在雀旗上，金線閃了閃，像極了一只振翅欲飛的小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