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破】
城墻崩塌的轟鳴聲中,徐熙昭被氣浪掀翻,重重摔在夯土廢墟上。肩頭的箭傷撕裂般疼痛,溫熱的血浸透了半邊衣袍。她咬緊牙關,從煙塵中撐起身子,耳畔仍回蕩著總管猖狂的笑聲——
“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叛軍的火把在殘垣間游移,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狼。
她蜷縮在陰影里,指尖摸到腰間那把金色短劍——常瀟寧送她的及笄禮,劍柄上纏著褪色的紅綢?!盎钪貋怼!彼蛞篂樗瞪蠒r,指節(jié)擦過她頸側(cè),溫度灼人。
遠處傳來慘叫,幾個傷兵被長矛捅穿。徐熙昭閉了閉眼,將劍握得更緊。
「她不能死在這兒?!?/p>
【二、退路】
借著夜色的掩護,她貼著墻根疾行,靴底碾過黏稠的血洼。母親留下的那張羊皮地圖在懷中發(fā)燙——
“芙蓉開處是吾家?!?/p>
昭月公主的筆跡在火光映照下格外清晰:西南角枯井下,暗河直通城外。
井口被碎石半掩,徐熙昭搬開最后一塊青磚時,指甲崩裂滲血。井下漆黑,水汽森寒。她縱身躍入,墜入刺骨的暗流中。
【三、追兵】
總管一腳踹翻稟報的斥候:“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抓不住!”
副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上一物:“在城樓廢墟找到的……像是夫人的發(fā)簪?!?
銀簪尖沾著血,簪頭芙蓉花的花蕊里,嵌著一粒朱砂??偣芡左E縮——這是皇室暗衛(wèi)的標記!
“傳令!”他猛地攥緊簪子,“封鎖西南古道所有水源出口,我要她溺死在暗河里!”
【四、暗河】
徐熙昭在湍流中掙扎,肩傷被冷水泡得發(fā)白。
暗河分岔處,她抓住凸起的巖壁喘息。巖縫里卡著一只生銹的鐵匣——匣中靜靜躺著一枚青銅令牌,刻著“昭陽”二字。
是姨母的遺物!
令牌背面有一行小字:“持此令者,可調(diào)西南戍邊軍?!?
她突然想起皇帝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昭陽臨終前,給你留了件禮物?!?
【五、歸途】
暗河出口處,晨光刺破云層。
徐熙昭爬上岸,咳出嗆入的河水。遠處塵煙滾滾——總管親率輕騎兵包抄而來!
她握緊令牌和短劍,踉蹌奔向最近的山丘。
一支羽箭破空而至,釘入她腳前三寸!
“夫人還想逃去哪兒?”總管勒馬冷笑,刀尖映著她蒼白的臉。
徐熙昭突然笑了。
她舉起青銅令牌,身后山隘處,驟然響起震天的戰(zhàn)鼓——
黑壓壓的玄甲軍如潮水涌來,為首將領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與昭月公主七分相似的臉:“西南戍邊軍,奉昭陽公主遺命,恭迎圣女歸營!”
【六、重逢】
三日后,西南軍營。
徐熙昭在藥帳中驚醒,肩頭傷口已被妥善包扎。帳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帳簾掀起,常瀟寧逆光而立,下頜新添一道刀傷,眼底血絲密布。
四目相對,他猛地將她摟進懷里,戰(zhàn)甲硌得人生疼。
“徐熙昭……”他的聲音啞得不成調(diào),“你再敢打暈我試試?”
她埋在他頸間悶笑,卻嘗到淚水的咸澀。
帳外,趙霆大聲咳嗽:“將軍,斥候來報,總管殘部往于闐方向逃了!”
常瀟寧沒松手,只在她耳邊低聲道:
“回家之前,先把債討干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