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到那里的包漿豆腐的小攤前面,站住了。
“從這里開始吧?!睖貪?彎了彎眉眼,這一刻他的冷峻也被人間煙火沾染了,顯得柔和起來。
“嗯。”沒有拒絕,段成 只是點了點頭,然后開始和老板交談:“老板您好……”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鈴響起來了,段成 拿出來一看,臉色不太好,是司宴 打來的。
“怎么了,司爺?”段成看了一旁有些無措的溫澤 ,然后向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繼續(xù)買東西。
“有事,回來。”司宴 站在不遠處,倚靠在自己的車旁邊,一雙獵鷹一樣的雙眼緊緊地鎖定在兩人身上。
“喲~”段成不以為然,反倒是走到一旁,問他:“什么事啊,能讓你緊急的召我回去?”
“別廢話?!彼狙?抬手捏了捏鼻梁,語氣有些不耐煩。
“沒事兒啊,那就不回去了,我忙著呢?!倍纬?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直接開口回懟他。
“滾回來?!彼狙?直接命令他。
“那你要說清楚是什么事兒了,我現(xiàn)在陪著這個小傻子在這邊買東西呢。”段成 皺了皺眉,又回頭看了一眼和老板交談的很開心的溫澤,說實話他并不想回去,反倒是想在這里陪著他逛逛。
“……”司宴 沒有在說話逼著他回去,而是邁著步子向兩個人走去,同時掛斷了電話。
“毛病?!倍纬筛杏X到司宴 的話有點莫名其妙的,但是也沒有多想,畢竟這個人脾氣向來古怪。然后他就轉身回到溫澤 身邊,把手搭在人家肩膀上,有些熟絡地問:“好了沒有?。俊?/p>
“我跟老板說要兩份中等大小的,可能呀等等。”溫澤 這會兒也沒了脾氣,管他呢,誰亂記仇誰是小狗。
老板聽著兩人交談,手上動作也變快了許多:他先是用一個長長的棍子扒了扒碳火,然后拿一個鼓風的小竹筒對著爐子吹了幾下,看到碳火冒出橙紅色的火光了才滿意的進行下一步動作,也就是從小型的冰柜里面拿出來方形的小豆腐塊,一個一個的數(shù)著放到鐵架上,一邊抹油翻滾它們。不過一會兒,一個個的豆腐塊就變得鼓鼓的,像是要撐爆了的氣球,上面還裹著一層蜜蠟一樣的金黃色,偶爾有幾個提前爆開露餡的則是沾著一層奶浴一樣的豆腐漿子。
老板手速很快,一邊挑出熟的放到一個中型大小的紙碗里面,一邊數(shù)著數(shù)字,然后拿了一個很小的調料包,擠了一點醬料在一個更小的小盒子里面,撒了點蔥花沫子,還有一些調味的東西,又拿了幾根簽字放到里面,這才遞給他們。
“謝謝?!睖貪砷_心地接過,然后就把東西遞給了一旁快要流口水的段成 ,自己等著下一份。
“哇~這個真的沒得說,好吃?!睖貪梢矝]有推脫,很快就吃了一個,雖然很燙,但是實在是太香了,他先是插起一個豆腐,然后放到醬料里面裹了一圈,然后插起一根腌制過的韭菜根,一通放到嘴里面去,味覺就炸開了,先是醬料的香味在口腔里面蔓延開,刺激著神經(jīng),然后是細膩的豆腐的口感,還帶著點溫熱氣息,之后才是香香脆脆的韭菜根,隨著舌頭的攪拌又混合在一起,簡直不要太香。
溫澤看著他吃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最后也是如愿以償?shù)哪玫搅俗约旱姆荨?/p>
段成 大大方方的拿出手機支付了。
小盒是15元,兩個人都是中盒,那就是44元。
然后兩人就走到了燒烤店旁邊。
“想吃什么?”段成問他。
“來個燒烤拼盤怎么樣?每樣來一點,可以嘗嘗不同的味道?!睖貪上肓讼腴_口提議。
“我覺得不錯,還可以留著肚子吃點別的?!倍纬勺匀皇亲匀唤邮芰?。
“我來選?”溫澤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嗯?!倍纬蓻]有什么經(jīng)驗,所以就站在一旁看著他選,當然主要是因為他想騰出時間來好好吃包漿豆腐,但是這個事實他是不會和溫澤說的。
“老板,雞腿要兩個,然后要兩根香腸,洋芋要一個就可以了,韭菜要一點,金針菇也要一些,還有這個魷魚,兩條就可以了,白菜呢要這么多……”溫澤看到吃的就邁不開腿,立刻上去挑吃的,也沒管段成那點芝麻糊大小的小心思。
“好吃嗎?”
“當然……”聽到問題段成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可是聽這個聲音,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不是司宴那個狗東西的聲音嗎。于是他緩緩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一臉黑子的司宴。
“我靠,司宴你走路都不帶聲兒的?”他還是發(fā)出了質問。
“你這樣的死一百次都不夠。”司宴冷笑著從他身旁走過,來到了溫澤的旁邊,但是他只是靜靜地站著,沒有說話。
“老板,這一份的辣椒可以少放一點?!睖貪上肫鹱约翰皇呛苣艹岳保谑窃诳吹嚼习逡爬苯返臅r候出聲提醒,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身邊,他也沒有多想,只覺得是段成,于是順口問:“那個誰,你能不能吃辣?要是不能的話就讓老板少放點?!?/p>
“不能。”司宴淡定的回答,有些期待而又戲謔地看著溫澤,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
“哦,”溫澤最開始也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回答就對老板說:“老板另外一份也不要放多辣椒,謝謝?!?/p>
可是就在說完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立刻警覺地看向旁邊的人,這正是司宴啊,而段成那個倒霉蛋正在大樹底下悄咪咪地站著呢,但是他也是一臉呆愣地看著兩個人。
“你怎么?”溫澤心里憋著一股氣想罵人,可還是忍回去了,只是靜靜地看著老板把東西遞給一旁的司宴。
“付錢?!彼狙缧α诵?,示意段成過來付錢。
“你差那點錢嗎?”段成第一個就不服了,可是他也不敢說,只能悄悄的罵了一句,最后還是乖乖的把錢付了。
“還有要買的嗎?”司宴看向溫澤,好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溫澤咽了咽口水,還想買,但是不敢啊。
可是一想到好不容易能夠不花自己的錢放縱一次,他頓時就來了底氣。
“買?!睖貪梢Я艘а?,然后走向一旁的小籠包店。
“老板,要一籠小籠包?!睖貪煽粗昀锏男』\包直流口水,還是“勉為其難”的開口了。
至于為什么只要了一籠而不是兩籠,是因為他們還有一盒包漿豆腐,還有兩盒燒烤拼盤,等會兒還想喝點東西,所以就沒敢買太多。
“夠不夠?”司宴先開口問他。
“夠了?!睖貪牲c點頭,不敢多說,生怕眼前這位忽然給自己的傷口再來上一個極限撕扯。
“好嘞!”老板聽著聲音倒是不像是本地人,說著他就拿了一個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拿出一團發(fā)酵好的面團開始在砧板上來回揉搓,旁邊的冰柜里放著切好的肉塊,還有蔥絲。他把面團揉好之后拿了餡和在一起,然后開始一個個地包起來,放到蒸籠里面,最后就是一股香噴噴的水蒸氣從蒸籠里面鉆出來,看上去帶著些燈光的暖黃。
過了一會兒就好了,老板把蒸籠抬到桌子上,開口問:“要不要帶走???”
“嗯,帶走,麻煩了?!睖貪蛇€是禮貌的回答了,他看了眼一旁等著的兩個人心里有些發(fā)怵,生怕一人給自己一槍。
“好嘞?!崩习辶⒖棠昧艘粋€塑料盒過來,給溫澤他們打包,然后段成默默地支付,幾人又準備回到車子上。
“好吃嗎?”司宴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好吃好吃?!睖貪稍谛睦锩姘琢怂谎?,然后不想搭理他,低頭開始吃自己心心念念的包漿豆腐。
“段成開車?!彼狙绮焕洳粺岬恼f了一句,然后打電話讓人來開他的車回去。
看到溫澤大口大口的吃東西,司宴心里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怎么那么像剛滿月的小狗呢。
要是溫澤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會大罵:你才是小狗!你才是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
可是溫澤不知道。
感覺到司宴一直盯著自己,溫澤還是沒忍住,想要問他干什么的時候,忽然手上多了一瓶酸奶。
“哎!你給我留點吃的?!倍纬煽吹綔貪蓜偛拍莻€吃樣,生怕被他全部都吃完了,所以忍不住開口。
“謝謝?”溫澤是疑問語氣,不太確定司宴的態(tài)度。
“不用給他留。”司宴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他的疑問了,然后又接著說:“好吃就行,但是別多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