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里的鎖鏈突然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那聲音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嘶吼,一下下撞擊著耳膜。戴面具的人猛地睜開眼,眼白泛著青灰,如同被寒霜覆蓋的死水,顯然是被某種邪惡又強大的力量強行拽醒。他的手指如同鐵鉤般深深摳進鐵欄縫隙,銹跡斑斑的金屬在這股力量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那鎖頭竟在他掌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鐵水,升騰起刺鼻的白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他的衣服上,用暗紅油漆歪歪扭扭寫著醒目的數(shù)字“17”,在昏暗且閃爍不定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滲人,仿佛是用鮮血寫成的詛咒。
整個倉庫里,所有人都還在昏迷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像拉風箱似的粗重而雜亂,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含糊不清的囈語。17號踉蹌著站起來,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艱難,仿佛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他沾著血的手掌按在胸口的數(shù)字上,那暗紅標記此刻正隨著他的按壓,不斷滲出黑血,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個詭異的圖案。
“咔嚓?!?/p>
一聲清脆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17號的脊椎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他整個人像被抽了線的木偶,直挺挺栽倒在麻袋堆里。鮮血從他后頸噴涌而出,在地上迅速洇出個暗紅的星芒圖案,那圖案越來越大,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
“十七?!泵婢呷祟澏吨鳖i處的縫合線,聲音像生銹的齒輪相互摩擦,沙啞而又充滿悲傷,“你不該替我擋那刀?!彼脑捳Z中帶著深深的懊悔與自責,身體微微顫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就在這時,鐵籠外傳來沉穩(wěn)而又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穿黑風衣的男人叼著新棒棒糖走進來,糖棍在指尖轉(zhuǎn)得飛快,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袄习澹嫁k妥了?!彼穆曇糁袔е环N邀功的意味。
Him靠在貨架上,黑袍下擺沾著不知道誰的血漬,顯得格外陰森。他隨意抬了抬下巴,眼神中滿是冷漠:“編號?!?/p>
“得嘞。”男人得意地摸出噴漆罐,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您要當1號?”
“廢話?!盚im不耐煩地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那張和面具人如出一轍的臉,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按進門順序排,我當然第一?!?/p>
噴漆罐“滋啦”響了兩聲。當1號標簽貼在Him胸口時,他突然伸手拽住男人手腕,眼神冰冷如刀:“記得給那十六個...玩家,也編上?!?/p>
“明白?!蹦腥舜蛄藗€響指,倉庫里的麻袋堆突然泛起詭異藍光。每個麻袋上都浮現(xiàn)出熒光數(shù)字,從2到16依次亮起——包括武雙月、全王、琦玉、閃...甚至村花。那藍光在昏暗的倉庫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惡魔的眼睛在閃爍。
“搞定?!蹦腥伺牧伺氖?,臉上滿是得意,“需要我?guī)兔Π帷?/p>
“不用?!盚im抄起塊碎磚砸向通風口,金屬支架“嘩啦”斷裂,碎磚和支架掉落的聲音在倉庫中回蕩,“他們醒了只會更麻煩?!彼恼Z氣中充滿了不屑,似乎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當單人牢房的鐵門“哐當”一聲關(guān)上時,臥龍揉著后腦勺慢悠悠坐起來。他穿著褪色的花襯衫,上面印著夸張又花哨的圖案,手里還攥著半張沒吃完的煎餅果子——看來昏迷前正準備享用早餐。他瞇起眼睛,打量著四周,眼神中滿是輕蔑。
“我去?這什么鬼地方?”臥龍輕蔑地踢了踢腳邊的鐵欄桿,發(fā)出“哐哐”的聲響。他一把將金絲眼鏡推到額頭上,露出一雙充滿嘲諷的眼睛,眼中閃爍著不屑的光芒,“真人密室逃脫?就這?樂子人臭joker們的無聊游戲?也就拿來給我解解悶罷了?!彼穆曇糁谐錆M了傲慢,仿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鬧劇。
隔壁牢房傳來金屬碰撞聲。臥龍懶洋洋地扒著欄桿往對面看,只見1號牢房的犯人正靠著墻發(fā)呆,黑袍下擺垂在地上,像團被揉皺的夜色,給人一種神秘而又危險的感覺。
“喂!1號!”臥龍扯著嗓子喊,語氣里滿是不屑,還故意拉長了音調(diào),“你知道咱們被哪個廢物綁架了嗎?笑死我了,這策劃也太小兒科了吧!連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p>
Him抬起頭,他的眼睛在陰影里泛著幽藍,如同深潭中的幽火,冷冷地看著臥龍?!澳阈蚜??”他的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廢話!”臥龍夸張地翻了個白眼,又一把將眼鏡推回原位,鏡片后的眼神中滿是嘲諷,“我就說那煎餅果子攤的老板眼神不對,非說‘吃完這口就走’,合著是給我下迷藥!這智商,也就配給我當笑料。哎,你身上這味道...像我老家祠堂里的檀香,真夠老土的。就你這品味,還好意思在這兒裝神秘?”
Him沒接話,只是摸出根草莖叼在嘴里,目光掃過天花板的攝像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他們給咱們編了號?!?/p>
“編號?”臥龍愣了愣,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熒光綠的“2”正隨著他的心跳忽明忽暗,“我第二?憑啥?就他們這水平,還想給我編號?我可是臥龍!這群臭joker,真是笑掉大牙!在我面前,他們連提鞋都不配?!彼贿呎f著,一邊雙手抱胸,臉上滿是傲慢的神情。
“按進門順序?!盚im把草莖吐在地上,語氣依然平淡,仿佛對臥龍的囂張毫不在意,“你在我之后?!?/p>
“那1號是你?”臥龍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他再次把眼鏡推到額頭上,露出挑釁的眼神,身體前俯,似乎想要更清楚地看到Him的反應,“行啊,無敵哥,這稱呼挺配你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不過在我眼里,你們?nèi)际菢纷訌U物!就你這小樣,還想在我面前耍威風?”
Him沒接話,只是盯著自己胸口的“1”,指腹輕輕摩挲,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們要的不是擂臺賽?!?/p>
“哈?”臥龍湊近,臉上寫滿嘲諷,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你看出來了?就你這水平還能看透?別逗我笑了,臭joker!就你那點腦子,能想出什么?還不如我一根手指頭?!?/p>
“那17號?!盚im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悲傷,“和我長一樣的人?!?/p>
牢房里突然安靜下來。臥龍的后頸泛起涼意——他這才發(fā)現(xiàn),1號牢房的犯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鐵欄桿前,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Him的瞳孔里映著他的倒影,像面裂開的鏡子,給人一種詭異而又驚悚的感覺。
“他們要的是...替代品?!盚im的呼吸掃過臥龍的耳尖,聲音低沉而又冰冷,“十七死了,我替他;我死了,下一個頂上?!?/p>
“那咱們——”
“噓?!盚im突然退后兩步,靠在墻上,眼神警惕地盯著門口,“聽?!?/p>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很輕,但能聽出是兩個人的。那腳步聲緩慢而又沉穩(wěn),仿佛死神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
“老板,都睡著了?!?/p>
“很好?!笔悄莻€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陰森的笑意,“把2號帶過來?!?/p>
臥龍的牢門“咔嗒”一聲開了。他剛要反抗,就被人從后面捂住嘴拖了出去。經(jīng)過1號牢房時,他瞥見Him正蹲在地上,用草莖在地上畫著什么——仔細看,竟是十七的死亡現(xiàn)場,連血滴的形狀都分毫不差。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神圣的儀式。
“喂!1號!”臥龍掙扎著喊,又把眼鏡推到額頭上,露出憤怒的眼神,身體不停地扭動著,試圖掙脫束縛,“你要干嘛?不會是想當英雄吧?笑死我了,就你這廢物?還想拯救世界?別做夢了!”
Him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里沒有焦距,像在看很遠的地方:“記著,等他們醒了,告訴他們...我Him,才是1號。至于你,繼續(xù)當你的樂子人吧?!闭f完,他又低下頭,繼續(xù)專注地在地上畫著,仿佛臥龍的存在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
走廊盡頭的監(jiān)控室里,男人盯著屏幕上的16個熒光數(shù)字,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老板,2號醒了?!?/p>
Him靠在轉(zhuǎn)椅上,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面,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讓他去見3號。”
“然后呢?”
“然后讓他們自己找規(guī)律,牢房上都刻著和自己編號相同的數(shù)字??纯催@群樂子人,能玩出什么花樣?!盚im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待著一場精彩的好戲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