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酒后的坦誠相對,黎鳶與笑紅塵之間的關(guān)系,像被注入了恰到好處的魂力,原本滯澀的齒輪忽然順滑起來,連工坊里流動的空氣都染上了幾分不同以往的暖意。
夢紅塵顯然看透了其中的門道,再來工坊時總找各種借口早早溜走,臨走前還沖黎鳶擠眉弄眼,塞給她一包糖糕便溜得飛快。留下兩人獨處時,黎鳶磨核心的速度會不自覺放慢,笑紅塵收拾工具的動作也變得慢悠悠,偶爾幾句閑聊,字里行間都藏著掩不住的甜意。
“黎鳶?!毙t塵屈指叩了叩實驗臺,沉悶的響聲在安靜的工坊里蕩開,“我講的重點,你聽進去一個字了?”
黎鳶這才從怔忡中回神,放下刻刀起身,繞到他身后時,故意讓發(fā)梢輕掃過他的脖頸,帶起一陣微癢的戰(zhàn)栗?!奥犃税?,”她俯身湊近,溫?zé)岬暮粑鬟^他的耳尖,聲音軟得像浸了蜜,“聽進去了‘笑紅塵’三個字。畢竟這三個字,可比那些冷冰冰的金屬好聽多了?!?/p>
笑紅塵被她逼得下意識后退,背脊幾乎貼上冰冷的墻壁。他指尖微動,剛要激活腕間的防御魂導(dǎo)器,手腕卻被黎鳶反手按住,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竄上來——她指尖凝著層薄霜,偏生那寒意里裹著灼人的燙,讓他指尖瞬間發(fā)麻。
“還是想再聽一次‘提拉米蘇’的比喻?”黎鳶微微傾身,呼吸掃過他繃緊的喉結(jié),眼底跳動的冰藍火焰忽明忽暗,像藏著狡黠的光,“或者,你在期待更刺激的?”
笑紅塵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那句“誰期待了”剛要出口,抬眼時卻撞進她驟然湊近的瞳孔里——那里清晰地倒映著他慌亂的臉,還漾著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狡黠。
下一秒,唇瓣被猛地攫住。
黎鳶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像冰螭驟然收緊的尾鱗,又像冥河魂燈突然暴漲的火焰,冷與熱在唇齒間劇烈碰撞、交融。笑紅塵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她按在墻上的手逐漸收緊,冰霜順著他的手腕爬上小臂,卻奇異地沒有凍結(jié)血液,反而催生出某種陌生的熱流,從心臟直沖頭頂,燒得他指尖發(fā)顫。
直到他快要窒息時,黎鳶才微微退開,指腹輕輕擦過他泛紅的唇角,笑意漫進眼底:“看來,比起魂導(dǎo)器,你更不經(jīng)逗啊?!?/p>
她抬手舔了舔唇角,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看來,比起學(xué)那些枯燥的魂導(dǎo)理論,逗弄這只容易炸毛的“提拉米蘇”,實在有趣多了。
笑紅塵猛地抽回手,手背在墻上蹭了蹭,像是想拂去那層又冰又燙的觸感。他看著黎鳶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得意,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偏要梗著脖子裝鎮(zhèn)定:“胡鬧?!?/p>
“哪算胡鬧?”黎鳶挑眉,指尖凝著的薄霜尚未散盡,輕輕點了點他剛才被吻過的唇角,“明明是在檢驗?zāi)愕膶W⒘Α磥?,笑紅塵大師的定力,也不過如此嘛?!?/p>
她轉(zhuǎn)身要回實驗臺,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笑紅塵的力道不輕,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滲進來,帶著點壓抑不住的急切。黎鳶回頭,撞進他翻涌著情緒的藍綠異瞳里,那里面像是有兩簇小火苗在明明滅滅地?zé)?/p>
“檢驗完了?”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尾音里裹著點不易察覺的顫,“那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沒等黎鳶反應(yīng)過來,他忽然俯身,吻住了她。
這次的吻和剛才截然不同。沒有冰螭的冷冽,也沒有冥河魂燈的熾烈,反而像他打磨金屬時的力道,沉穩(wěn)里藏著不容錯辨的認真。他一手扣著她的后頸,一手仍牢牢攥著她的手腕,將那點想逃的心思牢牢鎖在懷里。黎鳶能感覺到他舌尖帶著微不可察的顫,卻固執(zhí)地加深這個吻,像是要把剛才被捉弄的慌亂,都化作此刻篤定的回應(yīng)。
直到她喘不過氣來,笑紅塵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呼吸滾燙得能灼傷人?!袄桫S,”他盯著她泛紅的眼角,聲音低得像嘆息,“別總玩火。”
黎鳶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異色瞳孔里清晰的自己,忽然覺得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她反手攥住他的衣襟,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聲音帶著剛被吻過的微啞:“那你呢?”
“什么?”他的呼吸徹底亂了節(jié)拍。
“你剛才……是不是也覺得,這比聽那些魂導(dǎo)理論有意思多了?”她故意用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看著他喉結(jié)又不自覺滾動了一下,笑得更狡黠了,“比如……現(xiàn)在?”
笑紅塵看著她眼底跳動的火焰,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里沒了剛才的慌亂,反而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縱容。他伸手將她按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悶悶的:“是,有意思多了?!?/p>
工作臺上傳來刻刀落地的輕響,玄鐵的沉悶聲混著兩人交纏的呼吸,在安靜的工坊里格外清晰。黎鳶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覺得,那些冷冰冰的金屬和復(fù)雜的法陣,好像真的沒眼前這個人重要——至少,逗弄他時的心跳,比學(xué)會任何魂導(dǎo)器都要鮮活。
“那下次……”她在他懷里蹭了蹭,聲音含糊,“還聽不聽我‘胡鬧’?”
笑紅塵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了些,聲音里帶著點無奈的笑意:“不聽?你會肯嗎?”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黎鳶正想轉(zhuǎn)身回實驗臺,后腰卻被笑紅塵輕輕扣住。他的掌心溫?zé)?,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那點不容錯辨的力道,將她半圈在懷里。
“別跑?!彼穆曇糍N著她的耳廓落下,帶著點剛被點燃的沙啞,“魂導(dǎo)理論還沒講完?!?/p>
黎鳶挑眉,故意往他懷里蹭了蹭,感受著他瞬間繃緊的身體:“可笑紅塵大師剛才被我親得忘了詞,現(xiàn)在還能續(xù)上嗎?”
“誰說忘了?”他屈指敲了敲她的發(fā)頂,另一只手拿起刻刀,在金屬片上劃出一道利落的折線,“法陣的收尾,要和初始紋路呼應(yīng),就像這樣……”
他的聲音漸漸沉下去,帶著講解理論時特有的認真,可圈在她腰間的手卻沒松開。黎鳶聽著聽著,忽然覺得不對勁——他講的明明是高階聚光陣,手里刻的卻是她上次沒刻完的鳶尾花紋。
“這里的弧度可以再尖一點?!彼焓窒肴ブ刚?,指尖卻被他握住。笑紅塵的指腹帶著常年打磨金屬的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把那點殘留的薄霜都暖化了。
“在改了?!彼皖^,鼻尖蹭過她的發(fā)頂,“你上次說喜歡這種像藍蝴蝶的紋路,我試著刻刻看?!?/p>
黎鳶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前幾天隨口提過一句“鳶尾花比法陣靈動”,沒想到他記在了心上。她看著金屬片上漸漸成形的鳶尾,花瓣邊緣被他處理得尖細舒展,真的像振翅欲飛的蝶翼,比圖紙上的還要鮮活。
“刻得不錯?!彼嫘膶嵰獾乜涞溃氨任铱痰暮??!?/p>
“那是自然?!彼y得沒謙虛,嘴角卻偷偷勾起一點笑意,“不過,”刻刀在最后一片花瓣上頓住,“缺了點東西?!?/p>
黎鳶湊近看:“缺什么?”
笑紅塵沒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讓她的指尖落在刻刀上,帶著她在花蕊處輕輕刻下一個小小的“笑”字。筆畫剛落,他又握著自己的手,在旁邊刻了個“鳶”字。
兩個字挨在一起,像停在同一枝鳶尾上的蝶。
“這樣就不缺了?!彼穆曇粼谒呿懫?,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魂導(dǎo)器也好,別的也罷,有你有我,才算是完整的?!?/p>
黎鳶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看著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小字,眼眶有點發(fā)熱。她轉(zhuǎn)身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笑紅塵,你犯規(guī)。”
“犯什么規(guī)?”
“用魂導(dǎo)器說情話,犯規(guī)?!?
他低笑起來,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貓:“那下次換個方式,用果酒說?”
黎鳶被他逗笑,抬頭時正好撞上他的目光。藍綠異瞳里映著她的影子,也映著窗外透進來的光,溫柔得像被泉水洗過。她忽然覺得,比起逗弄他時的雀躍,這樣安安靜靜靠著他,聽他講魂導(dǎo)器,看他刻下彼此的名字藏在鳶尾花瓣里,好像更讓人貪戀。
“不換?!彼焓止醋∷牟弊?,笑得狡黠,“就喜歡看你犯規(guī)的樣子?!?
刻刀靜靜躺在金屬片旁,未完成的鳶尾花紋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像有藍蝴蝶停在玄鐵臺上,翅膀下藏著兩個相依的小字。工坊里不再有理論講解的聲音,只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和那朵金屬鳶尾,在時光里悄悄振翅。
作者大大我寫爽了你們隨意吃點
作者大大QAQ沒靈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