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魅魔的詛咒

醫(yī)院的日光燈刺得我眼睛發(fā)疼。我躺在病床上，渾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腹部的空洞感讓我不適，那里曾經(jīng)孕育了一個生命，現(xiàn)在卻空蕩蕩的，只剩下松弛的皮膚和隱隱作痛的傷口。

"喝點水嗎？"沈白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我微微轉(zhuǎn)頭，看到他抱著一個襁褓站在那里，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但嘴角帶著掩不住的笑意。三天了，自從顧念出生，沈白幾乎沒合過眼，卻依然精神奕奕，仿佛照顧新生兒對他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我張開干裂的嘴唇，沈白立刻會意，單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扶起我的頭，把吸管遞到我嘴邊。溫水滋潤了喉嚨，但我立刻注意到一個問題——沈白抱孩子的姿勢太熟練了，熟練得不像第一次當(dāng)父親的人。

"你以前帶過孩子？"我嘶啞地問。

沈白輕輕搖頭，低頭看著懷里的顧念："我照顧過表弟。"他頓了頓，"而且看了很多育兒書。"

我哼了一聲，試圖坐起來看看孩子，但腹部的傷口立刻傳來尖銳的疼痛。魅魔的恢復(fù)能力比人類強，但難產(chǎn)消耗了我太多體力，連基本的魔力都調(diào)動不起來。

"別動。"沈白皺眉，把顧念輕輕放在我身邊的嬰兒床上，然后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醫(yī)生說你至少還要躺三天。"

護士很快進來，檢查了我的傷口和生命體征。"恢復(fù)得不錯，"她笑著說，"但失血過多，需要繼續(xù)輸血。"

我看向沈白，他正專注地盯著護士的操作，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當(dāng)護士離開后，他才松了口氣，重新抱起顧念。

"讓我看看他。"我要求道。

沈白小心翼翼地把襁褓遞過來，扶著我的手臂調(diào)整姿勢。顧念比出生時好看多了，皮膚不再皺巴巴的，而是呈現(xiàn)出健康的粉紅色。他有一頭稀疏的黑發(fā)，眼睛閉著，小嘴時不時蠕動一下。

"他像你。"沈白輕聲說，手指輕輕撥開嬰兒額前的碎發(fā)。

我仔細端詳著這個小生命，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我的兒子，我創(chuàng)造的生命。但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恐懼攫住了我的心臟。我能當(dāng)好父親嗎？我自己都還是個混蛋。

"眼睛睜開的時候是紫色的。"沈白繼續(xù)說，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驕傲，"護士說很少見到這么漂亮的新生兒。"

我喉嚨發(fā)緊："魅魔的特征。"

沈白點點頭，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厭惡或恐懼，反而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珍寶："很漂亮。"他重復(fù)道，手指輕輕碰了碰嬰兒的臉頰，"像星空一樣。"

顧念突然扭動了一下，小臉皺起來，發(fā)出微弱的哭聲。沈白立刻接過孩子，動作熟練地檢查尿布。

"餓了。"他判斷道，從床頭柜拿出準(zhǔn)備好的奶瓶。

我看著沈白喂奶的樣子，心里泛起一陣酸澀。他做得那么好，而我連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更糟的是，魅魔體質(zhì)讓我胸部脹痛，卻無法分泌足夠的乳汁——又一個證明我不適合當(dāng)母親的證據(jù)。

"怎么了？"沈白注意到我的表情，停下喂奶的動作。

"沒什么。"我別過臉，"只是累了。"

沈白把吃飽后睡著的顧念放回嬰兒床，然后坐到我床邊，手輕輕覆上我的額頭："體溫有點高。"他皺眉，"胸部還疼嗎？"

我僵硬地點點頭。沈白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那罐熟悉的藥膏。

"轉(zhuǎn)過去。"他輕聲說，"我?guī)湍阃克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轉(zhuǎn)身，背對著他。沈白的手輕輕拉開我的病號服，冰涼的藥膏涂在發(fā)燙的皮膚上，緩解了一些不適。

"醫(yī)生說這是正?，F(xiàn)象。"他一邊涂一邊解釋，"魅魔體質(zhì)特殊，需要時間調(diào)整。"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忍不住問，"關(guān)于魅魔的事。"

沈白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按摩的動作："我查了很多資料。"他的聲音很輕，"從知道你懷孕那天起。"

我胸口發(fā)緊。沈白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做了這么多準(zhǔn)備，而我卻一直在抗拒、在逃避。

"謝謝。"我生硬地說，這兩個字在我舌尖上打轉(zhuǎn)了好久才吐出來。

沈白的手停在我肩膀上，輕輕捏了捏："不用謝。"他頓了頓，"顧念也是我的孩子。"

這句話讓我眼眶發(fā)熱。我咬緊牙關(guān)，不讓情緒泄露。沈白似乎理解我的掙扎，沒有多說，只是繼續(xù)幫我按摩緊繃的肩膀和背部。

"睡一會兒吧。"他最后說，"我看著顧念。"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身體確實疲憊不堪，但思緒卻亂如麻。沈白的溫柔、顧念的小臉、我自己的無力感，所有這些攪在一起，讓我無法平靜。

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到沈白的手輕輕梳理我的頭發(fā)，像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這種被珍視的感覺陌生又溫暖，我不知不覺沉入夢鄉(xiāng)。

醒來時窗外已經(jīng)天黑，病房里只亮著一盞小夜燈。我轉(zhuǎn)頭看向嬰兒床，顧念不在那里。一陣恐慌襲來，我掙扎著坐起來，腹部的傷口立刻抗議，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

"沈白？"我喊道，聲音嘶啞。

浴室門開了，沈白抱著顧念走出來："怎么了？"

看到孩子安全地在他懷里，我松了口氣，隨即為自己的反應(yīng)感到惱火："沒什么。"

沈白把睡著的顧念放回嬰兒床，然后走到我床邊："做噩夢了？"

我搖搖頭，不想承認自己剛才的恐慌。沈白沒有追問，只是倒了杯水遞給我。

"餓了嗎？"他問，"醫(yī)院晚餐送來了，我熱一下？"

我點點頭，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沈白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fā)有些亂，看起來疲憊但滿足。這個曾經(jīng)被我欺負的少年，現(xiàn)在是我最依賴的人，這種轉(zhuǎn)變讓我無所適從。

晚餐是清淡的粥和蔬菜，沈白堅持要喂我，盡管我已經(jīng)能自己拿勺子了。

"我能行。"我皺眉。

沈白固執(zhí)地舉著勺子："醫(yī)生說你要減少腹部用力。"

我們僵持了一會兒，最終我妥協(xié)了，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我。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很奇怪，既溫暖又令人不安。

"你爸媽知道了嗎？"我突然問。

沈白的手頓了一下："知道什么？"

"孩子的事。"我直視他的眼睛，"他們知道父親是個魅魔嗎？"

沈白放下碗，輕輕嘆了口氣："我告訴他們了。"

我心跳加速："然后呢？"

"我媽說..."沈白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她早就猜到了。"

我皺眉："什么意思？"

沈白搖搖頭："沒什么，就是...我媽直覺很準(zhǔn)。"

這個回答并不能讓我滿意，但沈白明顯不想多談。他繼續(xù)喂我吃飯，話題轉(zhuǎn)向了顧念的檢查結(jié)果——一切正常，雖然早產(chǎn)，但發(fā)育良好，兩天后就可以出院。

"醫(y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一周。"沈白收拾著餐盒，"我在家準(zhǔn)備了嬰兒房。"

"家？"我敏銳地抓住這個詞。

沈白點點頭："我租的公寓，記得嗎？"他頓了頓，"除非...你有其他打算？"

這個問題懸在我們之間，重若千鈞。我有其他打算嗎？我能有什么打算？帶著新生兒回學(xué)校？找份工作？還是...和沈白一起撫養(yǎng)顧念？

"我不知道。"我最終承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沈白的手覆上我的，溫暖干燥："沒關(guān)系。"他輕聲說，"我們有的是時間決定。"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不想離開。不是因為孩子，不是因為身體虛弱，而是因為...我想和沈白在一起。這個認知讓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當(dāng)晚，我被胸部的脹痛驚醒。窗外還是黑的，病房里只有監(jiān)護儀發(fā)出的微弱光芒。我轉(zhuǎn)頭看向沈白的臨時床鋪，發(fā)現(xiàn)是空的。

一陣恐慌襲來，我撐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嬰兒床也是空的，顧念不在。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聆聽，聽到陽臺傳來沈白壓低的聲音。

"...我知道，媽...不，他很好...顧念也是..."

我輕輕掀開被子，忍著腹部的疼痛慢慢挪到陽臺門邊。沈白背對著我，手機貼在耳邊，懷里抱著顧念。

"不，我沒告訴他..."沈白的聲音很輕，"...魅魔的事...對，魔紋還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說什么？告訴誰什么？

"他會接受的..."沈白繼續(xù)說，"...等他恢復(fù)好些..."

一陣疼痛突然襲來，我忍不住輕哼一聲。沈白立刻轉(zhuǎn)身，看到我站在門口，眼睛瞪大了。

"媽，我得掛了。"他快速說完，收起手機，"顧深？你怎么起來了？"

"疼。"我簡短地說，這不算謊言。

沈白立刻把顧念放進搖籃，扶我回到床上："哪里疼？傷口嗎？"

我搖搖頭，指了指胸部。沈白會意，立刻去拿藥膏。我躺在床上，思緒卻飄向剛才聽到的對話。沈白在隱瞞什么？他母親知道多少？為什么提到魔紋？

"轉(zhuǎn)過去。"沈白拿著藥膏回來，輕聲指示。

我慢慢轉(zhuǎn)身，讓他拉開我的病號服。藥膏冰涼舒適，但更讓我驚訝的是沈白接下來的動作——他的手輕輕覆在我腹部的魔紋上，一股暖流立刻從接觸點擴散，緩解了胸部的脹痛。

"你..."我轉(zhuǎn)頭看他，"怎么做到的？"

沈白的手沒有離開："魔紋連接。"他輕聲解釋，"我的可以安撫你的。"

這個解釋引發(fā)了更多疑問，但我太累了，無法深究。沈白的按摩確實有效，疼痛漸漸消退，我再次沉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上，醫(yī)生來查房，宣布我和顧念明天就可以出院。沈白高興地記下所有注意事項，而我則默默觀察著他。昨晚的對話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但我不知如何開口詢問。

下午，護士帶來一個包裹，說是沈白的母親寄來的。沈白拆開后，拿出一堆嬰兒衣服和幾瓶草藥。

"我媽特制的。"他晃了晃其中一個瓶子，"對產(chǎn)后恢復(fù)有幫助。"

我警惕地看著那些褐色液體："什么東西？"

"傳統(tǒng)配方。"沈白打開一瓶，遞到我鼻子前，"聞聞看？"

我小心地嗅了嗅，意外地發(fā)現(xiàn)氣味并不難聞，反而有種清新的草藥香。沈白倒出一小杯，自己先嘗了一口。

"看，沒毒。"他笑著說，把杯子遞給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抿了一口。味道微苦，但回甘，喝下去后立刻感到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四肢。

"怎么樣？"沈白期待地問。

"不錯。"我承認道，又喝了一大口。

沈白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我媽會很高興你喜歡。"

下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落在沈白的側(cè)臉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邊。我突然注意到他變了很多——不再是那個瘦弱蒼白的轉(zhuǎn)學(xué)生，而是變得...更加堅定，更加成熟。照顧我和顧念的經(jīng)歷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怎么了？"沈白注意到我的目光。

我搖搖頭，低頭繼續(xù)喝藥。有些想法太危險，不能說出口。

晚上，沈白幫我擦澡時，我終于鼓起勇氣問出那個問題："你母親...真的不介意我是魅魔？"

沈白的手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輕柔地擦拭我的背部："不介意。"他頓了頓，"實際上...她對非人類生物很有研究。"

我轉(zhuǎn)頭看他："什么意思？"

沈白避開我的目光："就是...學(xué)術(shù)興趣。"他含糊地說，"她是民俗學(xué)教授。"

這個解釋并不能完全打消我的疑慮，但沈白明顯不想多談。他幫我穿好干凈病號服，然后去照顧醒來的顧念。

我看著他和嬰兒互動的樣子，心里涌起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沈白是個好父親，比我好得多。顧念需要他，遠超過需要我。這個認知讓我胸口發(fā)悶。

"想抱抱他嗎？"沈白突然問，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沈白小心翼翼地把顧念放在我懷里，調(diào)整我的手臂姿勢。小家伙比出生時重了不少，溫暖的一團靠在我胸前，小手無意識地抓著我的衣領(lǐng)。

"他喜歡你。"沈白微笑著說，手指輕輕碰了碰顧念的臉頰。

我看著懷里的嬰兒，一種陌生的保護欲突然涌上心頭。這是我的兒子，我的血脈。無論我多么不適合當(dāng)父親，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顧念。"我輕聲喚道，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小家伙睜開眼睛，紫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像兩顆寶石。他看著我，突然咧開沒牙的嘴，露出一個類似微笑的表情。

"他笑了！"沈白驚喜地說，立刻拿出手機拍照。

我低頭看著這個小小的生命，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無法想象沒有他的生活。無論未來如何，顧念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當(dāng)晚，沈白幫我涂藥時，我做了一個決定。

"你可以...碰它們。"我低聲說，指了指腹部的妊娠紋。

沈白愣住了："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摸嗎？"我別過臉，耳朵發(fā)熱，"那些...紋路。"

沈白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我腹部的紋路。他的動作無比輕柔，像在對待什么珍寶。

"疼嗎？"他問。

我搖搖頭。實際上，他的觸碰很舒服，緩解了那種緊繃感。沈白的手掌整個覆上來，溫暖干燥，慢慢按摩著那些紋路。

"很美。"他輕聲說，"像樹枝，或者河流。"

我哼了一聲："丑死了。"

沈白搖搖頭，手指描摹著紋路的走向："不，它們記錄了你的勇氣。"他抬頭看我，"你為了顧念承受了這么多，這些紋路就是證明。"

我喉嚨發(fā)緊，無法回應(yīng)。沈白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緊鎖的心門。是的，我承受了痛苦，但得到了更多——一個生命，一份愛。

"沈白..."我艱難地開口，"我..."

他靜靜地看著我，等待我繼續(xù)說下去。但話到嘴邊，我卻說不出口。太可怕了，那些感情太龐大，太陌生。

"沒關(guān)系。"沈白輕聲說，手依然放在我的腹部，"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嗎？知道我有多害怕？知道我有多依賴他？知道我...可能愛上他了？

"睡吧。"沈白收回手，幫我拉好衣服，"明天就回家了。"

家。這個詞在我腦海中回蕩。是的，明天我們要回家了，一起。這個認知讓我安心地閉上眼睛。

出院前的最后一晚，醫(yī)生單獨找我談話。我以為只是常規(guī)檢查，但她的表情異常嚴(yán)肅。

"有件事你需要知道。"她壓低聲音，"關(guān)于魅魔的產(chǎn)后特征。"

我皺眉："什么？"

"魅魔體質(zhì)特殊。"醫(yī)生解釋道，"產(chǎn)后一年內(nèi)，如果繼續(xù)與魔紋連接的伴侶發(fā)生關(guān)系，有很高幾率再次受孕。"

我僵住了："什么？"

"這是魅魔繁衍的方式。"醫(yī)生繼續(xù)說，"魔紋會引導(dǎo)身體自動準(zhǔn)備下一次孕育。"她頓了頓，"如果你不希望這么快再懷孕，建議...避免親密接觸。"

我腦子嗡嗡作響。這意味著什么？我和沈白不能...？但魔紋連接已經(jīng)形成，我們之間的吸引力只會越來越強。

"有解決辦法嗎？"我啞著嗓子問。

醫(yī)生搖搖頭："只有兩種選擇——接受，或者...徹底斷開魔紋連接。"

"怎么斷開？"

"遠離對方，至少三年不接觸。"醫(yī)生同情地看著我，"魔紋會自然消退。"

三年。這個數(shù)字像一把刀插進我心里。離開沈白三年？離開顧念？不可能。

"謝謝告知。"我生硬地說，結(jié)束了談話。

回到病房，沈白正在收拾東西，為明天出院做準(zhǔn)備。他抬頭看我，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怎么了？"他問，"醫(yī)生說什么了？"

我搖搖頭，不知如何開口。這個決定不僅關(guān)乎我，也關(guān)乎沈白，關(guān)乎我們的未來。但現(xiàn)在，看著他和顧念，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無論后果如何，我無法離開他們。

"沒什么。"我最終說，"只是常規(guī)叮囑。"

沈白狐疑地看著我，但沒有追問。他繼續(xù)收拾東西，而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夜空，思考著未來的路。

明天，我們將一起回家，開始新的生活。有沈白，有顧念，還有...我們之間那些未說出口的感情。至于醫(yī)生警告的事...我們會想辦法的。畢竟，魔紋連接是雙向的，沈白也有選擇的權(quán)利。

這個念頭讓我看向正在哄顧念睡覺的沈白。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銀邊。他抬頭對我微笑，那個笑容溫暖得讓我心臟發(fā)疼。

是的，無論如何，我們會一起面對。這一次，我不會再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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