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在許毅掌心展開時，我注意到男人身后始終空無一人，只有風(fēng)卷著灰燼掠過他的軍靴。

“孤身一人還敢談結(jié)盟？”許毅指尖敲了敲地圖上的紅圈，“HK城研究院周圍全是變異體，你打算單槍匹馬闖進去？”

男人從后腰摸出把改裝過的手槍，槍管上還纏著幾圈浸過藥劑的紗布：“本來有個小隊，上周在研究院外圍被陳博士的寵物團滅了?！彼嗔说喽蹄|，“但我知道他的實驗室通風(fēng)系統(tǒng)有個漏洞，從地下三層的廢棄管道能繞進去?！?/p>

我忽然想起剛才陳博士消失時，靴底沾著的濕泥里混著碎玻璃——和研究院外墻那種防爆玻璃的質(zhì)地一模一樣。

“你想要什么？”我插了句，注意到男人脖頸處有道新鮮的咬痕，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他喉結(jié)滾了滾，目光掃過地上爬行者的尸體：“我妹妹被他當(dāng)成了實驗體，編號71。”他扯了扯衣領(lǐng)，露出咬痕下的紋身，正是一串相同的數(shù)字，“你們要他的命，我要他實驗室里的抑制劑?！?/p>

許毅忽然低笑一聲，將地圖折成方塊塞進兜里：“成交。但要是敢耍花樣——”她摸出腰間的匕首，刀面映出男人驟然變冷的眼神，“這把刀剛沾過他的血，不介意多添點?！?/p>

男人轉(zhuǎn)身走向陰影深處，手槍的金屬部件在陽光下閃了閃：“凌晨三點，研究院后門見。遲到的人，就等著被爬行者分食吧。””

凌晨1點

“繞進去？要是繞進去的話，那可真是對不起我這個技術(shù)”許毅默默將U盤揣進兜里，隨后出了房門

“真是麻煩”我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嘆了口氣，隨后也選擇先跟上。

研究院校正門

“別躲了，我這權(quán)限是暫時的，幾十分鐘后他就該破解出來了”許毅看向我躲藏地方。

我從石柱后走出來，火苗“噌”地竄起半尺高。許毅瞥了眼我指尖的火，沒說話，只是往旁邊挪了挪，露出身后半開的側(cè)門。

“權(quán)限真就幾十分鐘？”我跟上她的腳步，鞋底碾過碎玻璃發(fā)出咯吱聲，“剛才在走廊聽見警報器響了三次?！?/p>

“陳博士的防火墻跟紙糊似的?！痹S毅摸出匕首別在手腕上，“但他那堆寵物鼻子比警鈴靈，待會兒看見綠光就往左轉(zhuǎn)，那邊通風(fēng)管粗，能藏人?！?/p>

話音剛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音，墻面上晃過個畸形的影子——六條腿的爬行者，背上還長著半張人臉，喉嚨里咕嚕嚕冒著泡。

“左邊！”許毅拽著我往岔路沖，那怪物撞在墻上，碎磚濺了我一胳膊。我反手甩出去個火球，正好砸在它眼上，焦糊味混著腥氣撲面而來。

“這玩意兒也帶編號？”我盯著它肚皮上的烙印，數(shù)字被黏液糊得看不清。

“編號早成擺設(shè)了?！痹S毅踹開一扇鐵門，“陳博士現(xiàn)在就靠往它們腦子里插芯片控制，你看——”她用匕首挑出塊冒煙的金屬片，“這玩意兒一燒就失靈?！?/p>

我剛想把芯片扔進火里，身后突然傳來槍響。子彈擦著我耳邊飛過，正好打爆爬行者的頭。男人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上來，軍靴踩在血泊里沒出聲，手里的手槍還在冒煙。

“你怎么跟來的？”許毅的匕首瞬間抵在他后腰。

“后門被堵了?！蹦腥顺兜魳尮苌系募啿?，藥劑味嗆得我嗓子癢，“你們動靜太大，把三層的守衛(wèi)全引過來了。”

我往他身后看，走廊盡頭果然有手電光在晃，還夾雜著金屬摩擦的聲音。“是機械守衛(wèi)?！蔽彝L(fēng)管口退了退，“這玩意兒防火，但怕電流——”

話沒說完，男人突然把手槍塞給我，自己摸出顆手雷。“左邊管道通實驗室，你們先去?！彼h(huán)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清楚，“我去引開它們。”

許毅皺眉：“你逞什么能？”

“逞能？”他突然笑了聲，脖頸的咬痕在應(yīng)急燈下泛著青黑，“再不去拿抑制劑，我可能就撐不到三點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在抖，指縫里滲著黑血。許毅沒再說話，拽著我爬進通風(fēng)管。剛鉆進去半米，身后就炸響了，震得管道掉灰。

“他不對勁?！蔽野侵鼙诨仡^看，火光從格柵縫里漏進來，把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那咬痕像是被變異體抓的。”

“管他對勁不對勁?！痹S毅往前爬得飛快，軍靴底蹭著鐵皮刺耳，“拿到抑制劑，他的命才有價值。”

管道里越來越窄，空氣里飄著股消毒水味。爬過第三個彎道時，許毅突然停了，用匕首敲了敲管壁：“下面就是實驗室?！彼傅牡胤接袎K松動的格柵，透過縫隙能看見里面的鐵架，擺滿了插著管子的玻璃罐。

“71號……”我盯著最里面的罐子，里面泡著個女孩，手腕上的編號跟男人脖頸的紋身一模一樣。

許毅已經(jīng)撬開了格柵：“別發(fā)呆”她跳下去的聲音很輕，落地時帶起一陣風(fēng)，吹得罐子里的液體晃了晃。

我剛要跟著下去，通風(fēng)管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是爬行者的嘶吼，而且不止一只。緊接著是男人的槍響，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沒力氣了。

"他可能撐不住了?！蔽颐鍪謽?，槍管上的藥劑味濃得發(fā)苦。

“他TM撐不住也得撐?！痹S毅已經(jīng)在鐵架上翻找，玻璃罐碰撞的聲音嘩啦啦響，“看見藍色標(biāo)簽的瓶子沒？那就是抑制劑?！?/p>

我往她指的方向看，卻發(fā)現(xiàn)最上層的鐵架在晃。不是震動導(dǎo)致的，是有人在上面爬。借著罐子里的熒光，我看見雙沾著黑血的手扒住了邊緣——是男人，他居然也爬進了通風(fēng)管，而且不知什么時候跟到了我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