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瀟不動聲色的把新娘身上這一群可愛的小螞蟻的對話都聽在耳中,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悲痛欲絕的魏言之身上。
想不到啊,殺人兇手竟然還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果然會咬人的狗不會叫。
眼見魏言之還在叫囂,唐瀟忍不住出言諷刺道:“此時誰都有可能,唯獨岳稼不可能,難道為了一樁不喜歡的婚事,殺了宋柔,害了整個安陽侯府?!我看,也有可能是送嫁之人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關(guān)系,所以殺人滅口了?!?/p>
說完,唐瀟意味深長的看了魏言之一眼。
聞言,燕遲也若有所思的看了魏言之一眼,然后轉(zhuǎn)向唐瀟,關(guān)心的問道:“瀟瀟,你怎么沒進府?”
見燕遲這一臉關(guān)心的樣子,忍不住隱蔽的勾了勾男人的手心,嫣然一笑,“我現(xiàn)在就回去,晚點,有時間來又一村找我一趟?!?/p>
牽著唐瀟的手,燕遲轉(zhuǎn)頭看向魏言之,滿是壓迫感地承諾道:“此事我定會查出真相,給眾人一個滿意的交代?!?/p>
魏言之低垂下眼睫,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晦澀,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那個女人,看出了什么?還是知道了什么?
魏言之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盯著唐瀟,問道:“敢問這位姑娘是……?”
很明顯,魏言之對唐瀟起了殺意,這才突然質(zhì)問起她的身份地位。
燕遲眼眸一縮,站到唐瀟面前,堅定的維護道:“她是誰,不需要像你匯報?!?/p>
這態(tài)度,完全表明了他的認同和看重,也讓人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諸多猜測,令人不敢對她不敬。
見狀,唐瀟唇間笑意更濃,這男人……可真是……
看懂了燕遲的態(tài)度,魏言之明白唐瀟這個女人不是他輕易能動的,遂說回宋柔身上,“柔兒如今并未嫁入安陽侯府,卻突然尸首異處,不管怎么樣?我都必須將她帶回宋國公府,她的一切身后事,都應該由宋國公來處置?!?/p>
“從圣上賜婚那日起,她便已是安陽侯府的世子妃,她的身后事,安陽侯府自會處理。”
燕遲極具壓迫感的環(huán)視了一圈,冷厲的命令道:“朔西軍聽令,將整個送親隊伍全部圍起來,決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離開,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新娘,將新娘帶走,一切等案子水落石出!”
“燕遲你敢!”魏言之氣急之下,直接喊出了燕遲的大名,但燕遲卻更加強勢的壓迫回去。
“這世上就沒有我燕遲不敢之事!”
頃刻間,燕遲與魏言之眼神對上,盡是不言的殺氣。
但最終,還是魏言之低下了頭,服了軟,雖然他背靠宋國公府,又是魏家之子,但他畢竟只是個庶子,自然不敢真的跟燕遲這個皇家子弟,睿王世子正面起沖突。
很快,整個送親隊伍,便被朔西軍帶至安陽侯府的別院的關(guān)了起來,包括魏言之。
燕遲再度低頭,看向身邊的唐瀟,溫柔的問道:“你之前讓我去又一村找你,那是?”
“那是我們娘子的住處?!贝渖徃诤竺?,驕傲的道。
現(xiàn)在整個荊州城,還有誰不知道“又一村”,這可是全荊州城最浪漫,最漂亮的院子。
聞言,燕遲眼眸微微一亮,一臉期待的看著唐瀟:“你這是……”
見狀,唐瀟莞爾一笑,輕輕瞪了他一眼,“明日記得來找我?!?/p>
說完,少女便踏風而去,身后繁花飄蕩,帶走一室榮光和一顆男子悅動的少年心事。
荊州城難得一見的喜事,沒想到竟出了人命,且還是這樣一幅可怖的無頭新嫁娘場面。整個荊州城全都三言兩語的議論了起來。
死的小姐是京城宋國公府的女兒,且是在送嫁路上,若宋國公府鬧起來,安陽侯府必定要受牽累,若不能查個水落石出,安陽侯府的名聲就毀了。
翠蓮端著洗好的水果盤回來,王建花藤架下的美人正在刺繡,柔婉動人,端的有模有樣,繡出來的東西卻不知是花還是豆腐渣。
她家娘子可真多變,但每一面卻都如此的美。
忽地一個不留神,扎到了手指,鮮血汩汩而流。
翠蓮連忙上前,心疼至極,暗自感嘆,像她家娘子會這樣的人物,就該天天供著哄著,不該被凡塵俗世叨擾了。
刺個繡扎破了手指頭,她在旁邊看著,那針就跟扎進她們心里一樣,讓人恨不得替她受罪。
翠蓮急得不行,作勢就要尋東西敷著。
唐瀟不慌不忙的收回手,瞧著指腹間滲出的血珠,伸出舌尖一舔,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燕世子可來了?”
“還未,聽說長公主這次病得嚴重,應該沒這么快?!?/p>
聞言,唐瀟微微一嘆:“新娘在來成親的路上被人砍了頭,如果查不出真相,安陽侯府和宋國公府一定會吃掛落,親娘又是宋國公府的小姐,如果他們鬧到朝堂,安陽侯府絕計討不了好。”
“不可能吧,大長公主可是侯府的主母。”
輕睇了翠蓮一眼,唐瀟道:“又不是直系親屬,不過是個姑姑,皇帝可不會太給面子,自古皇家多薄情?!?/p>
“那娘子,你知道兇手是誰嗎?”翠蓮一邊給唐瀟打著扇子,一邊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