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目光穿過朦朧的夜色,對上眼前人的視線。
只見來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那雙眼中滿是冷冽與決絕,仿佛我只是一枚無關(guān)緊要的棋子。
冰冷的指尖緊緊扼住我的咽喉,讓我無法呼吸,只能徒勞地掙扎,試圖掙脫這致命的束縛。
沈君廷的面容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愈發(fā)猙獰,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去死吧?!?/p>
我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喘著粗氣,試圖讓自己從那種窒息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這夢境太過真實,男主沈君廷那張扭曲的臉,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還有那冰冷的刀刃,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里。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還殘留著被扼住時的疼痛,那種窒息感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飛快地思索。
自己現(xiàn)在并沒有將男主囚禁,應該不至于會招來如此殺身之禍。
可夢中的場景卻如此清晰,仿佛在提醒著我什么。
我皺著眉頭,試圖回憶起夢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想越亂,根本沒法想起原著。
:“主公你醒了?”
門外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門被輕輕推開,一名女子手里端著洗漱的東西走了進來。
我抬起頭,看著這個女子,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里待了這么久,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
我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婢女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后低聲回答。
:“婢女紅杏?!?/p>
我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我突然想起,這不就是造謠我找新歡的那位嗎?
我心中微微一沉。
但很快又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我起身,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永安公主今日去了何處?”
:“公主酉時三刻從西華門出,換了便裝,往城南方向去了。”
紅杏答得極快,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
:“屬下已派人暗中跟著,暫未驚動。”
我腳步一頓。
原著里永安公主從不出宮,如今卻頻頻失蹤,連侍衛(wèi)都摸不清她行蹤。
這變數(shù)像一把鈍刀,懸在我頭頂,隨時可能落下。
我皺了皺眉,心中越發(fā)不安。
我清晰記得原著中永安公主可是非常溫順的,這也是為了配合后續(xù)被暴君拿來聯(lián)姻的工具在與男主相戀。
可自打穿越過來,這公主就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也不知道這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或許是自己又漏看了原著。
:“紅杏,你一會把永安公主叫來,朕有話要問她?!?/p>
我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紅杏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應了一聲,開始為我更衣。
我心中思緒萬千。
雖不知道永安公主究竟在搞什么鬼,但必須讓她消停下來。
主要是真的禁不住她造,動不動就惹禍然后讓我這個假冒的皇帝去擦屁股........
紅杏去找永安公主的結(jié)果就是。
:“公主正在忙,說過幾日再相見。”
我聽后,心中焦急難耐。
這永安公主分明是在故意躲避我,我必須得見到她本人,問個清楚明白。
我起身,毫不猶豫地往永安殿跑。
一路上,宮燈搖曳,月色如水,可我無暇顧及這美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次必須見到永安公主。
永安殿外,宮女們來來往往,見到我就故意擋路行禮,只為得皇上一眼。
我只好快步走進殿內(nèi),身后的侍衛(wèi)追都追不上。
只見永安公主正坐在池塘邊,手持釣竿,神情專注地盯著水面。
我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卻沒注意到腳下的一塊石頭。
我腳下一絆,身體失去平衡,直直地朝池塘邊的永安公主撲去。
:“主公小心!”
紅杏驚呼一聲,伸手去抓我,想要將我拉回來。
可是根本來不及。
永安公主像是被嚇到了。
手中的釣竿一松,那條剛釣上來的魚猛地甩動著尾巴,濺起一片水花,將我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濕。
我站在原地,全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
永安公主看著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忍不住笑出聲來。
:“皇兄,你這是怎么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試圖擠出一絲笑容。
:“永安,我這次來是有正事要和你說?!?/p>
可永安公主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xù)笑著說道。
:“皇兄,你這模樣真是有趣極了,快去換身衣服吧,別著涼了。”
我心中焦急,卻也不好發(fā)作,只得無奈地說道。
:“等我換好衣服,我們再好好談談?!?/p>
我換好衣服后,再次來到永安殿,卻見永安公主已經(jīng)不在池塘邊了。
我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她的身影。
正著急時,紅杏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
:“主公,公主已經(jīng)回房休息了?!?/p>
我心中一沉,但很快又有了主意。
我決定支開身邊的侍衛(wèi),偷偷潛入永安公主的房間,這次一定要問個清楚。
夜色深沉,永安殿內(nèi)一片寂靜。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永安公主的房間,卻沒注意到庭中的護衛(wèi)早已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影。
就在我快要靠近房門時,一聲厲喝響起。
:“什么人!”
我心中一驚,轉(zhuǎn)身就跑,可那些護衛(wèi)卻如影隨形,緊緊地追了上來。
我在宮中穿梭,試圖擺脫他們,可那些護衛(wèi)卻像是訓練有素的獵犬,始終緊緊地咬住我不放。
我一路狂奔,心中焦急萬分,卻始終無法擺脫那些護衛(wèi)的追捕。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抓住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小路,我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小路盡頭,是一片幽靜的花園,我藏身在花園的假山后,氣喘吁吁地望著追來的護衛(wèi)們。
那些侍衛(wèi)在花園之外停下了腳步,仿若心中有所猶豫,沉默片刻后,他們便轉(zhuǎn)身離去。
我長舒一口氣,從假山之后緩緩行出。
而瞬間,我便反應過來,心中暗道,我現(xiàn)在是皇帝,躲個毛啊?
直接讓他們引我進去便好了。
奈何,此刻想反悔已是不及。
身后傳來一聲輕呼,一只冷冰冰的手已然搭在了我的肩頭。
我心中一驚,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來人面容和善,他躬身行禮,恭聲道。
:“陛下,不知您怎的在此處?”
我定了定神,狡辯道。
:“朕偶然在此散步,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兒。”
我定睛細看,卻發(fā)現(xiàn)眼前之人并非朝堂之上常見的官員。
:“你是誰?”
我心中疑惑,出聲詢問。
那人面色帶著幾分疑惑,恭敬回道。
:“回陛下,小人姓楊,名柳青。是..你的侍衛(wèi)?!?/p>
我心中一顫,這名字似曾相識。
我仔細回憶,腦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突然想起,這不是原書中那位男配之名嗎?
我記得妹妹曾提起過。
在那書中,楊柳青為護那殘暴君王,被男主刺殺而亡。
而那暴君因有斷袖之癖,與楊柳青之間難免被諸多讀者磕cp。
然而,暴君不僅未曾對這位忠心耿耿的侍衛(wèi)之死有任何惋惜,反而還責怪他為何不早點來救,妄言其死也是活該。
我望著眼前的楊柳青,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你便是楊柳青?”我試探著問道。
楊柳青點了點頭,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陛下這般問,莫非是認識小人?”
我微微一笑,卻答非所問。
:“楊柳青,你可愿為朕效力?”
楊柳青愣了一瞬,隨即猛地單膝跪下,叩首而道。
:“陛下有命,小人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我垂眸看他,月光把他的影子釘在地上,像一柄出鞘的劍,鋒芒盡斂,卻仍帶著寒氣。
: “萬死不辭?”
我輕聲重復,喉間還殘留著夢里被沈君廷扼住的痛,聲音便不自覺低啞。
:“那若有一日,朕要你為我去死呢?”
楊柳青沒有抬頭,脊背卻挺得筆直。
:“臣的命是陛下的,何時取,全憑陛下心意。”
太順了。
順得讓我心驚。
原著里他便是這樣,一句“全憑陛下”把命交給了暴君,最后連尸骨都爛在亂葬崗。
我原以為提前知曉結(jié)局,便能改寫他的命運,可此刻才發(fā)覺——若我不先改自己,誰也救不了。
我伸手去扶他,指尖碰到他腕骨,才驚覺這人竟在發(fā)抖。
不是怕,是冷,夜風透甲他仍穿著單薄的侍衛(wèi)服,肩頭濡濕一片。
:“起來?!?/p>
我解下外袍,隨手搭在他肩上。
: “夜里涼,別跪壞了膝蓋?!?/p>
衣袍落下的一瞬,楊柳青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錯愕。
那錯愕太刺眼,像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
我忽然想起原著里暴君連他名字都記不全,只喚:喂,那個誰。
...........
:“楊柳青,”
我喚他全名,一字一頓。
:“從今日起,你不必再跪我?!?/p>
他怔住,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化作一句。
:“……謝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