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問了王冬為什么搬了家，王冬只說條件不如以前，為了方便就搬家，可惜的是大魚缸沒能搬過來?；粲旰普f沒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可以不需要魚缸，于是晚上順理成章地和王冬睡了一張床。

身旁是霍雨浩，王冬睡得很熟，直到一股窒息感強(qiáng)制把他喚醒，他掙扎著睜開眼想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看清身上的人時他嚇了一跳。

是霍雨浩，但氣息卻一點都不像白天那樣。他壓在王冬身上，雙手死死掐著王冬的脖子，亮著光的眼睛里盡是陰狠和殺意。王冬出了冷汗，他艱難地把手掙脫出來，抓住脖子上的胳膊，霍雨浩越來越用力讓他說話都困難。

“你……干什么……雨浩……”

人魚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睛閃了一瞬，殺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失措，他迅速松開王冬，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王冬大口大口地呼吸氧氣，黑暗中他只能看得清霍雨浩的眼睛，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砸在自己臉上，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霍雨浩就觸電般拉開和王冬的距離，然后突然回神彈起魚尾，但床只有這么大點地方，他猝不及防摔了下去，發(fā)出一聲悶響。

王冬撐著自己坐起來，手摸到從自己臉上滾落的珍珠，他看向霍雨浩，霍雨浩在地上胡亂說著什么，他聽不太清，就見霍雨浩爬到書桌前攀著椅子夠到桌子上伸手摸著什么。王冬猜是那個裝滿珍珠的玻璃瓶。霍雨浩摸到手里，慌亂間卻打不開，情急之下他把瓶子放進(jìn)嘴里用力一咬，玻璃瓶碎裂開，珍珠掉了一地，噼里啪啦朝周圍散開。

王冬想挪到床邊想看看他干什么，還沒動就聽見霍雨浩喊：“別過來！不許動！”他忙說：“我不動！你也別激動……你怎么了？”

霍雨浩沒有回答他，他手在地上到處摸，玻璃渣不足以劃傷他的皮膚，他一邊摸索，一邊從喉嚨里發(fā)出隱忍的低吼。過了一會兒他終于摸到了想要的東西，一把抓在手里就往嘴里塞，混著手心里的玻璃渣和珍珠一起吞進(jìn)肚子，咽下去后松手撐在地上喘息，聽上去痛苦極了。

又是一陣噼里啪啦，他應(yīng)該是哭了。王冬這么猜著，他不知道霍雨浩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像被奪舍了一樣想殺了自己，卻只是掐住自己的脖子，他枕頭邊就有槍，他完全可以拿起來趁自己還沒醒的時候?qū)?zhǔn)自己的腦袋開槍。但叫他一聲又恢復(fù)了清醒，還要去吃自己曾經(jīng)流的眼淚。

“……雨浩？我能動了嗎？我去把燈打開?！?/p>

霍雨浩還是沒有理他，王冬慢慢轉(zhuǎn)身去開床頭燈，燈光照耀下他看清了地上的一片珍珠和玻璃渣，霍雨浩剛流的眼淚和四年前那些很好分辨。

霍雨浩冷靜了一會兒，抓起地上大一點的玻璃片，對準(zhǔn)手心劃了下去，王冬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他，又聽他說：“王冬，把你手里的珍珠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