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六人的打工之路,似乎并不通暢。
尹大小姐自信滿滿地走進了河坊街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古法中醫(yī)美容養(yǎng)生會所,憑借她見習醫(yī)學師的身份和對各種頂級護膚品如數(shù)家珍的口才,成功忽悠不是,應聘上了“高級美容顧問”,結果上班第一天,她就因為嫌棄店里的古法秘制中藥面膜成分不透明:“連個玻尿酸分子式都沒有!”以及強烈要求引進她指定的天價進口射頻儀器并試圖說服老板娘貸款購買,把老板娘氣得差點心梗,以理念不合為由把她掃地出門。尹殷站在店門口炸了:“不懂美容的土包子活該生意做不大……”
孟梵憶這邊盯上了吳山居附近一家新開的“文玩雜項”小店。憑借她見習考古學家的名頭和對歷史知識的熟悉,成功當上了兼職鑒寶師。起初還行,她能準確說出一些仿古工藝品的大致年代和工藝特點。直到有一天,一個穿著花襯衫,戴著大金鏈子的社會大哥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沾滿泥巴的“青銅小鼎”,說是工地上剛挖出來的,讓孟老師給掌掌眼。孟梵憶一看,那銹色,那器型,那紋飾,結合剛看的《殷墟青銅器圖錄》,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這…這形制,這饕餮紋,商晚期,真品?。 ?她滔滔不絕引經(jīng)據(jù)典,把大哥忽悠得一愣一愣,當場就要高價賣給店里。幸好真正的老板及時回來,拿起小鼎掂了掂,又聞了聞,冷冷一笑:“上周仿古工藝品廠出的高仿,做舊手法還行,泥巴是新鮮的。” 孟梵憶瞬間石化,社會大哥惱羞成怒,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孟梵憶的兼職鑒寶師生涯就此終結,還差點被當成托兒,一路被黑社會攆著揍,得虧那大哥沒跑兩步就被帽子蜀黍攔下,漂亮的恐懼震懾。
寧江肆在某同城APP上注冊了賬號,ID屌炸天:“塔木陀認證·寧大仙在線接單”,業(yè)務范圍:看相、算命、測字、驅邪、安宅、跳大神(視頻可直播)。憑借在塔木陀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噱頭,呃但這玩意居然真有人信……?真接到了第一單:一個住在老小區(qū)的小白領,聲稱新租的房子半夜總有異響,懷疑鬧鬼,嚇得不敢睡覺。寧江肆帶著她的山寨貨,雄赳赳氣昂昂地殺了過去。到了地方,她先裝模作樣地拿著羅盤在屋里轉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詞,然后點燃香燭,撒朱砂粉,用桃木劍比劃了幾下,最后祭出大招——打開藍牙音箱,播放了一段她自己錄制的咒語銅錢聲和大悲咒,同時把七彩光調到最閃模式,在昏暗的房間里蹦迪呸跳大神,場面極其魔性。結果異響沒找到,樓下鄰居被燈光和噪音騷擾,直接報警了,帽子蜀黍上門,看著一地香灰朱砂和蹦得滿頭大汗,手持發(fā)光桃木劍的寧江肆,以及嚇得縮在角落精神恍惚的小白領,表情十分精彩。某人的電子驅鬼首秀,以被民警叔叔批評教育,勒令刪除APP賬號并賠償鄰居精神損失費告終,某人表示這日子沒法過了,不出預料的話她應該是第一個不僅沒掙錢還賠錢的慘逼一個吧
唐卿宇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注冊了“餓死了么”和“丑團”兩大平臺,成為一名光榮的騎手。憑借過人的體力和機車技術,主要是他的寶貝機車居然也跟著穿越回來了,停在某個停車場,被萬能的蜀黍找到拖了回來,他接單送餐那叫一個風馳電掣,好評率一度飆升。問題出在他的專業(yè)素養(yǎng)上。一次送餐到一個老小區(qū),客戶電話打不通,地址又寫得模糊。唐卿宇在樓下喊了幾嗓子沒人應,眼看超時扣錢,他火氣蹭就上來了。想起以前看過的港片,他直接一個助跑,蹬著外墻的空調外機和管道,動作矯健得如同人猿泰山,蹭蹭蹭就爬上了五樓,準備從窗戶把外賣遞進去。結果剛探個頭,就和屋里一個正在洗澡的妹子看了個對眼,主要那妹子還挺俊,身材那叫一個曼妙啊我操,唐卿宇嚇得手一抖,外賣直接掉進了人家浴缸里…結局可想而知。不僅被吊銷駕照還差點被當成變態(tài)扭送派出所。最后是解雨臣派來的人出面賠錢道歉才了事。唐卿宇蹲在吳山居門口,郁悶地畫圈圈:“老子就是怕超時扣錢,送個外賣比下墓還難,誰叫那妞太他媽性感……”
何言選擇了最溫和的方式。他在西湖邊的斷橋附近支了個小畫架,掛了個牌子:“速寫肖像,50元/張”。他畫工扎實,人又溫柔干凈,很快吸引了不少游客。生意還不錯。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對特別的情侶。女孩想要一幅浪漫的雙人肖像。何言畫得認真,把兩人畫得惟妙惟肖,背景還加了點西湖的煙柳。女孩很開心,男孩卻看著畫,眉頭越皺越緊。最后,男孩指著畫里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和不太明顯的發(fā)際線,一臉不爽:“兄弟,你畫得是挺像,但…這細節(jié)是不是太寫實了點?就不能給我P…呃,藝術加工一下?把我畫得像吳彥祖,把她畫得像劉亦菲?” 何言一臉茫然:“藝術…源于真實???” 男孩怒了:“真實個**!這點情商都沒有,寫實派還是婉約派???”差點把畫攤掀了。
齊皓的兼職畫風截然不同。他沒去人才市場,而是通過解雨臣的關系,低調地進入了一家高端心理咨詢機構擔任特別顧問。憑借其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洞察力和精準的語言,他很快在業(yè)內小范圍引起了注意。他能一眼看穿來訪者精心構筑的謊言,寥寥數(shù)語直指問題核心,效率高得驚人。然而,問題在于…他的方式太直接了。一次,給一個因情感問題困擾的富婆做咨詢。富婆哭哭啼啼訴說了半小時她和丈夫以及三個小奶狗之間的愛恨情仇。齊皓聽完,推了推眼鏡,平靜地吐出結論:“根據(jù)你的描述,你的核心問題并非情感缺失,而是對被關注度的病態(tài)渴求及多巴胺閾值異常升高。我的建議是減少無效社交,進行認知行為療法降低依賴,或考慮神經(jīng)遞質調節(jié)藥物?!?富婆當場發(fā)昏,隨即暴怒:“你說我神經(jīng)???!我要投訴你!”齊皓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您可以這么理解,神經(jīng)病女士……”富婆一口氣沒上來抓著齊皓一頓撓,晚上才鼻青臉腫的回家。
吳邪聽著王胖子唾沫橫飛地講述某六個呆比在杭州城的光輝事跡,笑得直拍桌子,連日的疲憊都消散了不少。
王胖子灌了口茶,抹著嘴:“天真,你是沒看見,那場面…比塔木陀斗蛇還精彩,這幾位爺,真是走到哪兒,哪兒就雞飛狗跳!”
吳邪笑著搖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醫(yī)院的方向。小哥的傷口恢復得很快,專家都嘖嘖稱奇,但人依舊沉默。吳邪知道,小哥心里裝著事,只是不愿意與他們吞吐。
病房里,張起靈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杭城的燈火。手機放在一邊,屏幕上顯示著王胖子發(fā)來的、關于那六人組打工鬧劇的簡報,他面無表情地看完,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外殼上輕輕敲了一下,發(fā)出極細微的聲響。
“嗯”
那雙沉靜的眼眸深處,疑慮如同窗外深沉的夜色,并未消散。